仄
所以我只能描述此刻当他对着这片茫茫天幕时,若有所思似的表情,这种表情只属于一种心态:当他爱过又不知疲倦时。如此,在每个这样的傍晚,他往往会因为无端的烦躁和急于澄清烦躁的双重压力下,漠视天际里飞机滑翔的痕迹。偶尔,只能说是偶尔,他还是希望手边的电话会不合适宜地响起来,这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去猜测除了爱情这一让人迷惑的事情以外,他还会对这样的电话有什么另外的幻想,所以他会不紧不慢地拿起它,以一种偷窃的姿态。当然你会很明白,那个电话始终没有和他预想中一样,因此电话那头也从没有轻易透露出对他现时健康状况的担忧,特别当他无心进食,无心睡眠,任由班机一次次从上空急驰而过的时候。他只能说是很失望,因为他并没对任何的人说起绝望两个字,他认为过早地这样说,可能会让现在的情况变得更糟,就如同已经承认他本身已经是个死人了一般。他常常为自己的这样想捏一把汗,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也一定是贱到了骨子里。
很多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会驱使他就这样写下去,让周遭的人都会不得已去同情一下他,他刚开始会稍微对同情这样的物体抱以轻蔑的态度,但当同情的数量已经够多的时候,他又会忘记他之前的所有对自己的承诺,在笔下,在纸上留下一些不必要的嗟叹,诸如红色的树,青色的山谷,锯齿花,还有不可或缺的亚格林达夜莺。他就只会这样一直写下去,当没有任何人对他同情以后,他会写完所有虚空与虚空之间的等待,一直到他的笔尖已不那么端正,飞机的航线已变换了数年,壁橱里已开满蓝色的蔷薇,那个时候,亲爱的他,依旧会努力地撑起身子,对着这片茫茫的天幕,落下那些依旧伧然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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