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峻:绝对糖果——资本改造北京的夜生活
冠名以“绝对”的东西,通常都是折衷的产物。9月9号,出现在糖果的“绝对冷酷仙境——芬兰未来之声”,大抵也是如此。而北京时尚和文艺活动风向标,糖果,也已然从超前转向后卫,加入Babyface、鹿港小镇和荷花市场的阵营,重整北京餐饮娱乐的商业蓝图。当然,这方向也和3.3、太合麦田这些新名字一样,是一代激进文艺青年重新回到大众怀抱的结果,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大脑在毁于疯狂之前接受招安献身于资本和娱乐的明智之举。北京的夜生活,在2005年夏天成功分化,包括以愚公移山为代表的地下时尚、以糖果为代表的地上时髦、以无名高地和13俱乐部为代表的摇滚游击根据地、以男孩女孩为代表的大众宣泄、以苏克和有景阁为代表的有钱有闲、以烟袋斜街为代表的小资风情……资本左右着市场,娱乐和艺术和亚文化纠缠不休,当年把糖果当作时尚理想的人,已经不再奢望如此巨大的场子能被小众罩得住。这里的音响、场地、人气以及商业效果,从叶世荣专场开始,就成为某种规模、档次的活动首选——在小众屈尊、大众起跳的位置。
因此,芬兰电子乐集体来访,当然少不了糖果。
The Sounds Like Suomi,原文没有“未来”二字,因为连Avanto艺术节也没敢用过这个词。Ovali Virta、王磊、DJ Jori Hulkkonen和Huoratron,这个组合比在愚公移山的那场要娱乐一点,甚至,担任嘉宾艺人的王磊才是其中最有实验精神的一位,可见主办人的谨慎。而午夜时分,盘桓在门口的红男绿女们,和隔壁金鼎轩的食客们浑然一体,全然不见以往类似活动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观众群;二楼小厅的techno,伴随着人头马轩尼诗爆米花,显然已经开始被大众消化;一楼密集的人群,除了贪玩的老外和乐迷,多数人也踌躇着接受了有点新鲜的玩意。当然,在王磊的律动贯彻始终,低音碎拍推向高潮之际,台下的“下去吧”并不是对音乐的挑剔,而是“老子花了钱”的傲慢,这是活动定位的必然结果。
Ovali Virta是对一个著名歌手名字的错误拼写,这本身已经是游戏和背叛,而他们的音乐,80年代的synth-pop加上21世纪的独立摇滚,或许还有一点新浪潮的冷峻批判,总之不甜蜜。很难想像一般人能够理解,因为他们的生命中没有那一段记忆,而记忆是温暖的火苗,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去宜家跳舞——还记得那些冷清淡漠的背景音乐吗?王磊的特点,在于身体,他擅长控制律动,让舞蹈的冲动始终旺盛,又喜欢用碎、低、重、混的声音来刺激本能,让人晕;但人们的确不习惯,他们要喊麦的DJ。然后DJ出现了,Jori Hulkkonen,他是法国名厂F-Communication的艺人,风格冷硬坚实,但毕竟有稳重、结实的四四拍重音可供跳舞,所以1点以前,场子里的气氛稳定下来,一派周末景象。出出进进的靓装青年仍然兴奋。
最后一位是Huoratron,用任天堂Gameboy游戏机做音乐的大汉(在糖果的巨幅户外广告上,他的照片和Jori Hulkkonen对调了)。事实上,除了两台游戏机,他还用了一些其他的设备,比如采样器。他的游戏也没有脱开舞曲的基调,那是一种新的跳舞游戏,空间感更大,音色更酷,而且同样有震撼的重拍和调情的勾兑。自从任天堂在游戏机里增加音乐制作程序以来,全世界出现许多Gameboy音乐家,或改装或加工,或对昨日的天真怀旧,或发扬业余的粗糙,Huoratron也算是潮流人士,不过在乌秧乌秧的人群中,究竟有几多是会心地兴奋,抑或是好奇看热闹,而推广者的收获究竟是财务果实,还是普及教育的胜利,还要留待长期观察。
是夜,798南门剧场的打击乐兼身体表演“请灵”获得巨大成功,精英而且卖到了票,而金鼎轩依然鼎沸,糖果被声波振动不休,亢奋而有序。资本将如何继续改造北京的夜,我们洗耳恭听。 money for nothing :( Originally posted by 健崔 at 10-23-2005 01: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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