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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ian严肃地说,这可不行。我是个行家,所以你也得是行家。他说这话的时候开始卷第二根。这回他把淡绿的草叶全部放在了烟尾。他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跟你分我最后的叶子。但是这次别搞砸了。”他拿起那根空纸筒,把它插在之前挖出的一个小孔里。
我突然有种种奇怪的感觉。我看着他笔挺的黑西服,说,伙计,你看起来真他妈可笑。他把脸凑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说,嘿,就算你是个中国人,这也太明显了——你的眼睛只剩一条缝了。现在你是不是已经看见它了 ?
我说,我就是觉得有点飘。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stoned,记住这叫stoned。以后你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空纸筒,说,你看好了。他把嘴凑上去,轻轻抽了一口,又吐出来。然后他猛力大抽一口,把堵着另外一头的手一把放开。于是他皱起眉头,显出一幅被人卡住了脖子似的表情。然后他把纸筒递给我说,来,我们可没有教你第二次的叶子了。
我心里骂着这个贪吃的胖子,接了过来。吸气,呼气。我看见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吸气,放开堵着筒子的手,一口火球滚着进了我的喉咙。然后我只来得及听见他感叹了一声“漂亮”,就觉得脑袋轰的挨了一棍似的,倒在床上。
等我清醒点的时候,他们正在谈论christian儿子的性格问题。显然,即将来临的圣洗让这个老爸兴奋不已。他挥舞着手里一个画着星星的打火机,眉飞色舞地喊,他是贼尾巴座,贼尾巴座。他做起一幅挽弓搭箭的样子,搞得我大笑起来。贼尾巴座,我说,伙计,天下可没有什么贼尾巴座。他们安静下来,呆呆望着我说,什么,什么尾巴?我说,贼尾巴,笑得喘不过来气。广播里的阿姆斯特朗正在吹着他的喇叭,唱着jeepers creepers,他们跟着唱起来——jim burns, jim burns。
操,我只好又躺了下来。
卡米拉站在床前,说,你要不要来点面包吃。我说什么,面包?她点了下头,说,这能让你好受一点。我看着她的脸,觉得脑袋空白了有一个世纪之久。等我缓过劲来的时候,我说,那就算了。她盯着我的眼睛说,这会让你感觉更好受一点。我突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我说,成。她就转头跑了回去。
我坐在路边,看着逐渐暗淡下的深蓝天空。一辆巨大的黄色卡车从我身边开过。司机望了我一眼,带着一脸洞察万事的得意劲冲了过去。路边的房子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招牌,上面写着piscine。我想,游泳池?谁会在这种地方游泳。
但我好像确实在什么地方游泳。无数念头呼啸着冲了过来。卡车,卡米拉,贼尾巴,深蓝色,黄色,上车,开门,一脚油门。你可以坐在车里,别老蹲在马路牙子上。他们给了我几页撕下的杂志,我在空白处写道:“我一口吞下了那只火球,就觉得脑袋轰地挨了一棍,倒在床上。”我迅速地记起什么事情,然后在下笔前又迅速忘掉。Jim burns, jim burns,抽刀断水水更流。
夜色在蔓延。我们冲到了上一集中提到的巴西人住的那个城堡。又是那两条傻了八几的蠢狗迎了上来,在我裤子上流下一大滩口水。主人的女儿是个漂亮美人儿,她跟我对视了一眼,显然呆了一下。我突然觉得我在哪儿见过她。见过还是没见过?黄色的火车呼啸而过,我看见她恢复常态,满意地微笑着,说,bon soir,bienvenue chez moi。带着一点好听的南方口音。 有的人倒下了.有的人一直倒不了. 看质量和方法。得当了,一口就轰然倒下。 现在,这个头上扎了无数辫子的家伙出现了。他毫无愧色地跟我们一一握手,放佛是这里的国王。旁边的壁炉里烧着半截木头,烤得我全身发痒。两条狗围着我们打转,哈赤哈赤的喘着气。我想我样子一定糟糕透了。
我说。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来着?
她眼神飞来飞去,说,就是上次来着,你们在一起喝酒谈天。
我毫无印象,只好傻乎乎地看着她。她笑得全身抖了起来。悄悄问christian到底给我抽了多少。我不停地大声说一些毫无逻辑的东西,咕咕哝哝地抱怨。我每说出一句话,转眼就会失言而后悔不已。
事情从来都是变得更糟糕。就在我糊里糊涂不停地为自己说的蠢话感到内疚的时候,这个美人儿的母亲从旁边沙发上站了起来——老天作证,我几乎当场倒地死去。她看上去很为我们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高兴,尤其对我发生了兴趣。她说,你说很么语言说的最好?
我说,女士,中文,当然是中文。
人人都爆发出大笑。我却转眼就后悔,噢,该死。我不该让这么位女士受窘。
但是,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人人都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我。或者不如说,赞许与宽容地看着我。一种感觉猛地击中我:“他们什么都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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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residence, 跟一个爱尔兰伙计胡扯。他卷了点巧克力进去,我们一人一口地抽起来。
爱尔兰小子问我,怎么,你不喜欢商人?
我说嗯,我他妈从来不喜欢他们。他们都是一个样。
我突然想起来他就是一个学商科的学生。这意味着,如果他成功完成学业并且找到工作,他就将成为一个商人。我想,完蛋了,又失言了。我强打精神,说,伙计,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他看起来有点糊涂了。冒犯?什么冒犯?
我说,不管我说什么,我都无意冒犯你。
他有点不可思议地看我,说,你丫的确飞大了。
我说,好吧。这全怪上一次。我们在朋友家里吃饭,女主人热情好客,桌子上摆着他们自酿的红酒,烤得喷香的鸡腿正在吱吱地冒出油来。女儿漂亮得象朵花。主人在给我们殷勤地讲述每种酒的妙处,旁边的壁炉噼啪作响,火星子溅到炉外。两条蠢狗睡得直流口水,其中一只从沙发上咚地一声跌落在地上而毫不自知——这个时候,我正被草冲到兴头上,为自己每一句失言后悔不已。
他同情地看着我点了点头,说,伙计,merde。
好吧,我继续说,但是人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主人从酒窖里给我拿出来瓶淡绿的东西,漂亮极了。苦艾酒,你猜对了,89度的狠家伙。他们管这个叫absente,一点不错,喝上一口就被一棍打到灵魂出窍,打到absent。酒液从你嘴唇上沾过的时候,会吱吱地吸干你嘴唇上的水分,舌头上的水分,到了你的肚子里,就会把你烧成灰烬。
我继续得出结论:显然,他们全是一伙的。 一口就飞成这样,岂不是很值... jeepers creepers, jim burns green burns。dididadadididadiadaidddiadia。
我发现,这个时候,你不是失去了自己。相反,你内心的另一个自己走了出来。他代替了你,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述他的苦处。你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脑袋里的墙一片片倒下来。不管你在写什么,每当思维快要枯竭的时候,脑袋里就会轰的一响,接着所有词语和句子都冒了出来,你只能拣些好写的记下来。你顾不上管什么时空顺序,动词变位,人称与代词,它们来得如此之快,你没办法全都一个个记下来。我不断地写下这些东西,又不断地忘记到底自己在写什么。神奇的是,当我清醒之时,我居然还能辨认出到底写了些什么。
我听着阿姆斯特朗,躺在草坪上飞快地写下这些句子。阿姆斯特朗却逐渐占据了我的思维。你是我的幸运星,我把你从天上摘了下来,你是我的好运气,dididadidaidida,你给我打开天堂的门,你是我的幸运星。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本子上只画下了那些小号的声音——它们是一些毫无章法的曲线与形状。有时候像心电图,有时候像锯齿,有时候只是一团墨迹。
爱尔兰小子把脸凑过来跟我说,上次,我飞得高高,跟着就好好地自己弄了一场。你也得试试。 真值... 叶子有抽过量致死这一说法吗? 叶子死不了吧...但是如果像火灾那样的浓烟,可能直接飞去见上帝了 好像很爽............................ 我看得有点。。。 文字写的不错。怎么没发到“涂”版 迷幻列车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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