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CA 发表于 2006-7-28 18:24:38

《蒙面骑士——墨西哥副司令马科斯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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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6月出版定价:45.00元

作者:马科斯

他是被世界传媒誉为“墨西哥佐罗”的传奇人物;还有另外一个响亮的称号是“切·格瓦拉第二”;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加西亚·马尔克斯与何塞·萨拉马戈都盛赞过他的文字,马尔克斯甚至是亲自以记者的姿态对他进行了采访;他的公报、信函已经被翻译成数十种文字广为传播,而国际知名媒体如CNN、《纽约客》等从1994年以来,莫不曾大篇幅地瞩目过这位“全球另类偶像”。

译者:戴锦华

任教于北京大学比较文学与比较文化研究所,著有《浮出历史地表》、《雾中风景》、《隐形书写》、《犹在镜中》、《涉渡之舟》、《沙漏之痕》等10余部作品。

编者:刘健芝

任教于香港岭南大学文化研究系。参与主编《学科·知识·权力》、《庶民研究》、《反思中国》、《亚洲父权社会的复辟》、《创出我们的未来》等作品。

本书是由马科斯的公报、信函集结而成。其行文具有典型的后现代文体,睿智和幽默。同时还编选了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加西亚·马尔克斯与马科斯的对话,以及萨拉马戈的文章及刊登在欧美重要报刊上的专论等。

蒙面人是谁?

直到今天,人们都无法确信马科斯在成为副司令马科斯之前是何许人也,只知他是在一场以弱对强的起义中腾空而出并震荡全球。

1993年12月31日的午夜,当墨西哥恰帕斯州老城圣克利斯托瓦尔渐渐沉入睡眠时,一支只有3000余人,持着破旧武器的军队悄然而迅速地占领了这座城市及其周围的城镇。第二天就是那个不同寻常的元旦——墨西哥加入北美自由贸易圈的协议正式生效的第一天,圣克利斯托瓦尔的居民大梦方舒之后震惊地发现城市已被玛雅印第安原住民掌控。

这石破天惊的时刻有它的历史根源:500多年前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美丽故事被认为是现代文明的开端之一,而玛雅印第安居民并不这样想。于是在1994年的1月1日,原住民占领了恰帕斯电台并反复播放他们的宣告:“我们是五百年斗争历史的产物……受够了就是受够了!”

而世界各地从电视里收看到“圣克利斯托瓦尔被蒙面军占领”消息的人,莫不瞠目结舌地认为这是一部历史纪录片。

比政府更早到达现场的是媒体,永远都要寻找典型形象的照相机、摄像机在一片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蒙面玛雅原住民中发现了引人注目的角色:他高大、白皮肤、面具突出了他“美丽的榛色眼睛”、永不离口的烟斗、声音优雅迷人,他熟练地操持西班牙语、法语和英语,并谙熟多种玛雅原住民不同族群的语言。他说自己不是原住民的代言人,而是翻译者,他只是副司令,听命于23位司令。

马科斯迅速成了年轻人和政治游客们的最爱,而与第一轮的马科斯旋风紧密相随的是对他真实身份的猜测狂潮:这个自称副司令马科斯的蒙面人到底是谁?数不胜数的各种版本逐日翻新。其中有最可爱的版本:马科斯来自玻利维亚,他是当年曾为切·格瓦拉游击队带路的农家少年。亦有最荒诞的版本:他是玛雅典籍《波波武经》中书写过的玛雅先知的现代身……他的神秘引起了无数人的极端情绪:狂热的崇拜或者愤恨的仇视……他们都想一把扯下他的面具看个究竟。

他把自己即兴创作成大众偶像

当人们对他身份的猜测故事的主角却以其特有的幽默对一场游戏进行了推波助澜。在萨帕塔起义之后他把自己塑造为一个后现代式的拼贴形象:与切·格瓦拉的雪茄相对应的永不离口的烟斗,深受墨西哥人爱戴与缅怀的革命英雄萨帕塔式的、交叉在胸前的子弹带、背后的长枪、腰间的短枪、佐罗式的永不摘下的面具,戴着一顶战斗帽,帽沿上一字排开的三颗红五星是戏仿美军的将军标志,还有十分时尚的耳机、对讲机,以及令人发笑的左右腕各带一块的电子液晶表——这些配上他英俊潇洒的身姿,便具有了十足的上镜感。世界各地、各阶层、各年龄段的女性写来的情书雪片般飞往恰帕斯,《纽约时报》说:“令滑雪帽和烟斗如此性感,马科斯当属历史纪录中的第一人。”

好莱坞著名导演奥利弗·斯通来到恰帕斯的丛林目睹了马科斯在第一届“保卫人类对抗新自由主义国际聚会”上的发言,脱口称赞:“可真会演!”人们不由自主地把同样都是风华绝代的马科斯和切·格瓦拉并置在一起,可是如墨西哥记者哈里所言:“把马科斯比作切·格瓦拉的人是对这两个人都不了解。”

切·格瓦拉的偶像化完全不是他本人所能预料到的结果,而且他的亲人朋友一直对抗着对切·格瓦拉的时尚消费,而马科斯之所以被大众偶像化,可以说完全是他本人“即兴创作”的结果,在迄今长达12年的运动中,他深谙现代社会的游戏规则,非常主动而敏锐地把握着大众传媒的兴趣点,通过他所扮演的角色把公众的注意力从全球化的金融版图引向印第安原住民的苦难与反抗———表演是他为实现目的而使用的策略。

小甲虫与智慧老人

开头已经说过,这场以持枪蒙面为特征的起义军队的武装硬件是非常简陋的,事实上,在萨帕塔运动12年的历史中,只有1994年最初12天的交战记录。按马科斯的说法,“我们的语词是我们的武器”。

从登上历史舞台的那一刻起,马科斯就在战争对峙与谈判期间发表大量的公报,无数的传真和电子邮件自丛林飞向国际社会,他有效地利用了互联网这一新时代的媒介。

而人们发现,他发表出来的公报和访谈是如此戏谑、尖刻、诗意、幽默而魔幻现实主义……一个接一个伊索寓言式的小故事、抒情般的独白、控诉式的论争和荒诞的玩笑杂糅在一起。他的文字中既用英文引证莎士比亚,又以法文引用加缪,还有对《孙子兵法》,甚至《卡萨布兰卡》等大众电影的旁征博引。

尤其令人爱不释手的是马科斯所创造的小甲虫杜里托的形象,杜里托自恋、自负、行动力强而又稚气可爱,马科斯在杜里托面前全无副司令的“威严”,还要受其犀利的奚落。而另一位虚构出来的人物安东尼奥老人则智慧、博学和沉着,他向马科斯重述了诸神创造“色彩”、“月亮”、“彩虹”、“银河”、“噪音与宁静”、“时间”、“记忆”、“黑夜与白天”等神话。

他几乎就是一位作家,他的文字显露出了他令人惊叹的文化素养,是什么样的教育背景造就了这样一个人?在马尔克斯对他的访谈中,他说他出生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他通过小说、散文和诗歌而不是新闻频道了解世界,他首先读到的是拉美文学爆炸中的作品,接着是塞万提斯、加西亚·洛尔卡等人的文学作品,然后才是哲学与政治。其中,《堂吉诃德》是他的枕边书。

而这种在文字上的自我呈现似乎十分契合1995年对马科斯的一次大揭密。一个自称是马科斯前战友的人举报:马科斯真名为拉法埃尔·塞巴斯蒂安·纪廉,1957年6月19日生于墨西哥海滨城市坦皮科,父亲是一个成功的家具零售商、业余诗人,母亲为教师。纪廉毕业于墨西哥自治大学,曾任教于以激进政治行动著称的大都会自治大学。

1983年,纪廉作为墨西哥民族解放阵线的秘密成员,深入恰帕斯原住民社区,同年11月,萨帕塔民族解放军在拉坎顿丛林深处宣告成立,纪廉从此人间蒸发,直至1994年他以“副司令马科斯”的名字震荡全球。

马科斯对此依然不予肯定或者否认。当马尔克斯问他:“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还要戴着滑雪帽?”马科斯回答:“卖弄风情的一点残留物罢了,他们不知道我是谁,他们也不在乎。在这儿发挥作用的是今天的副司令马科斯,而不是昨天他是何许人。”

我们都是马科斯

“马科斯是旧金山的同性恋者,南非的黑人,欧洲的亚洲人,圣伊西德罗的墨西哥裔移民,西班牙的无政府主义者,以色列的巴勒斯坦人,圣克利斯托瓦尔街上的原住民,贫民窟中的帮派分子,城市大学中的摇滚青年,德国的犹太人,墨西哥国防部里的廉政调查员……没有画廊或画册的艺术家,任何一条街区上星期六晚上的家庭主妇,被迫编造花边新闻的记者,夜晚10点地铁上的单身女人,待业的编辑,失业的工人,没有病人的医生,反叛的学生,没有书或没有读者的作家……总之,马科斯是人,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当马科斯神秘莫测的光环被打破,还以“激进的、行动派的大学教授”这么一个无趣的面貌时,丛林中传来了“我们都是马科斯”的呼声。“马科斯是所有那些遭排斥的、受迫害的、抵抗的、迸发出‘受够了’的呼声的少数群体。所有少数群体开口说话之日,便是强势群体陷入沉默与忍受之时。我们,正是所有遭排斥的人们,寻找着语词,自己的语词,令强势群体分崩离析。马科斯,就是所有那些令权力和良知不适的人。”

“马科斯”从此不再被视为一个人的名字,而成为了一个为斗争需要而创造的符号。同时,这些容易赢得共鸣的言辞迅速重新点燃了人们对马科斯的赤诚,全球都爆发了萨帕塔运动支持者的声援示威,2001年,萨帕塔人在25万人的欢呼声与簇拥下造访了墨西哥城的索卡洛广场,引发了第二轮的马科斯热潮。而当马科斯在一些人的激将下打算拉下面具时,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了喝令他住手的呼声——人们已经不允许他不蒙面。

故事没有终止,仍在继续……

巴赫 发表于 2006-7-31 03:19:58

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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