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应邀参加一场聚会.进门换鞋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个女人,脸上是聚会时少有的平静,眼睛像在窥视周围的一切但毫不紧张.我不是说她在窥视,而是窥视时一般的细致.我把朋友拉到身边,凑在他耳根前悄悄的要求他将那个女人介绍给我认识.因此晚饭时我被安排坐在她旁边.我盯着盘子里的菜,心里却想着旁边的女人.并不是她难以接近而是我在认识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感到紧张.我的视线不自觉的移到她身上.她脸部的皮肤很细致.她用左手托起一只碗,指甲被剪得很短,手指麻利.这是一双看上去很艺术的手.她吃饭的样子很美好,仿佛充满感激.她不时的帮我夹一些远处的菜,尽管我们几乎没有交谈.
饭后大家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依然热闹着.我有幸再次坐在她身边.我们开始有一些亲切的举动.主动认识她带有的任何目的在不久之后荡然无存.并不是发现她根本无法使我达到目的或者目的已经达到或者像之前一样到达某种层次的认识后目的已经变质.余下的仅仅是神往.之前我主动认识一些人是带有目的的.好的坏的模糊的各种目的.我并没有为自己这样的行为感到羞愧或者仅仅只在心底偷偷产生过羞耻感.我甚至没把这种羞耻感让自己知道.因为我一直坚定的认为这是不为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所知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她拨弄我的头发并且和我拥抱.她伸手拿烟,我看到她的指甲被剪的很短,手指利落.在之后的交谈中她把手伸进我的衣领抚摸我的乳房并且要求我抚摸她的乳房.此刻我们身边满满的围坐着男性朋友.我把手缓慢的伸入她的衣领,急切的心情因为紧张而变成生疏的动作.她身体的皮肤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细嫩,略微的有些干燥.我的手指感觉到她生理上的反应.她和我一样拥有一大一小的乳房并且明显于我.之前她说我会惊讶的.后来她咯咯的笑了.笑得很生动,像是音乐.这是属于我的女人.我疯狂的想要占有她比想占有自己更强烈.直到后来她多次提到自我我才意识到之前在生活中对于自己只是放纵并没能将自己完善成一个个体.
聚会结束后我们各自回家.她回到自己租的小屋,我回男友家.我醉醺醺的实在记不清楚她是怎样回去的了.我看见她上了一辆计程车,在门还没有关上的时候车子开动了.车轮从积水上压过,溅起一片水花.我一直看着那辆小红车,直到它被一团黑色的东西完全裹住.可我还记得她跟我道别并且亲了我一下,然后朝黑暗处走去.她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姿势很古怪,我甚至觉得那是对自己的刁钻.到现在为止我并没有分清楚到底哪一个是真实哪一个是幻觉或者都是幻觉--那天她根本没有回家而是住在朋友家了.这并不重要我对自己说.
我醉醺醺的回到男友家,显得十分兴奋.我往床上一蹦,狠狠的摔在枕头上面.我抬起头,看见他正摆弄着他心爱的合成器.我的头重新回到乱成一团的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吃力的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他突然趴到我身上来,把手伸进我的衣服抚摸我.他的手很冰.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天气多么炎热他的手总是冰冷的.我们接吻,他用力拉开我的衣服,然后我们开始做爱.他比我更兴奋,大概在做爱的同时他的脑子里还闪烁着美好的音乐.我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我突然停止呻吟对他说:"你再去找个女人和她做爱吧."说这话时我在笑,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笑.他突然停止了,满脸痛苦的凝视着我,然后将阴茎从我的阴道里抽出来,一条巨大的阴茎.他一声不响的坐到床边开始自慰.每次做爱的时候我说那话他就这样.我侧过身去,带着莫名的笑意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头一如既往的疼,但我很清醒.他没理我,打开CD机放音乐.声音很大,整个人被包裹起来.我在很清醒的时候害怕听大声的音乐,觉得会被那些东西侵入,然后被打的遍体鳞伤.因为我有太多不敢正视的罪恶.我生气了,将枕头狠狠的砸向他.他无法忍受这些了,起身打开衣柜拿出我所有的衣服,扔一套给我,其余装进行李袋.我穿好他扔过来的衣服,他把我拉起来推向门外并且将行李袋递给我.关门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有太多的悲伤和一些狠还有更多的爱.
走到楼下,我吸一口气,牙齿仿佛被风融化.
我打电话给昨天认识的女人,希望可以暂时住在她那.事实上在这边我有很多朋友,但我希望再次和她拥抱.她没有拒绝.我按她告诉我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小屋.她接待我的时候我满脸写着难过心里却有些许的兴奋,怪模怪样的走进她家.
整个屋子只有一间房,阳台却硕大无比.大床旁边是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书籍及CD,厚厚的灰尘覆盖在上面.她说她暂时不需要这些了.电脑是开着的,游戏里的城市建的不错.她帮我整理行李并且从她的衣橱里拿出新的牙刷和毛巾摆在浴室的大镜子前.我从镜子里看到她认真的表情,那张因通晓世事而单纯的脸.我想拥上去亲吻她.她抬起头,从镜子里面看我.摸摸我的头然后侧身离开.我开始了那里的生活.时间比我想象的长,因为直到现在我也没打算离开.
那里的生活是单一的.我说单一是因为那里始终是我们两个人.但我的兴奋并没有因为单一而消逝.我们在每晚的小型裸体聚会中聊天.很长时间我才知道她有一个已婚的男友.她时常谈到她的幻想.她幻想失乐园式的生活,幻想乌托邦式的生活.我们谈梦,谈音乐,谈欲望.最后谈到我的痛苦.事实上这段时间我持续痛苦着,为了男友,为了以前的生活.别再呻吟了她说.噢,之前我忘了自己一直在呻吟.对于疼痛的幻想始终没有减少.是的,我的长久的痛苦并非源于某些事件的本质而是我的幻想.一件事情摆在面前我往往不敢正视它而致力于幻想.快乐是虚的痛苦是虚的.后来想起来了.我轻盈的走在路上.被撒水车驱逐然后肆无忌惮的奔跑,头发被风吹得帖到脸上.
她可以很轻松的站在我和她的感情之外来看一些事情并且不会被感情的作用破坏观察.情绪化的东西锋利而且盲目她说.我快被她剥光了,这使我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恶.但我依然想要占有她.我坚持的认为这是我的女人.我记起了她提到的自我.我依然没能完善自己.我的自我快要完全消失了.于是我开始尝试另一种方式的生活.更细致的观察更多的交流而不再单纯的吸收与排泄.我开始以一种出神的方式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再思考纵与禁快与不快.
我们有孩子了.准确的说她有孩子了.几天后的晚上一个粉红色小绒球的流失带走了我所有幻想.幻想是被我偷来的.因为我们不具备资格.她一直认为那些流出来的液体是酸的,直到今天从内裤上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这让我想到张开的身体内不再蠕动的器官.死去的胎儿,她大概是同样的味道,这味道是她给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坚持的认为这个胎儿是女性.讨厌做妇科检查她说.脱掉一条腿的裤子.双腿被迫尽量张开,面对一个眼神冰冷的人她是无法做到这些的.灯光也很讨厌.日光灯像一只只冷血动物爬在墙上.塑制的扩张器被插入阴道,然后张开.一双眼睛毫无遮拦的观察里面的一切,可怕的是此刻这是一双没有爱的眼睛.虽然她没有任何理由让这双眼睛温暖一些.还有很多不耐烦的声音.这一切让人感到疲倦却无法不紧张.讨厌做妇科检查她再一次说.
想做爱了我说.她玩弄自己的手指笑着说手指已经荒废了.说完她拿起电话.十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她家.通过她的介绍得知这是她的男友.她说她希望我也可以成为他的女友.那个男人给我的感觉不错.但我并不打算和别人共同拥有一个男友.尽管之前我也有过类似的言语甚至因为这些想法而被男友赶出家门.事实上我暂时还无法做到这些.那是意愿中的我.我为了让自己在别人看来更加接近自己的意愿变完美些,使用了一些可以称之为手段的做法.我暂时根本无法承受那些,更不用说从容的生活.那天晚上我们三人做爱了.在我和他男友做爱的时候她裸着身子坐在一边看着我们.让我惊讶的是她眼里充满无限的爱.我第一次在三个人做爱的情况下完美的呻吟起来.我知道这画面有多美.我也知道我又一次将自己神化了.第二天我又开始痛苦不堪.可以确定的是我爱上了那个男人.但我无法与任何人分享他.你身子里狭隘的东西太多她说.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更无法接受她的说法.终日惶恐并且痛苦不堪.我觉得浑身乏力.她依然用她的方式和我交谈,充满爱.我却将其视为指责.那么柔软却一直向上生长的人,她不再指责我无常出现的刻薄,因为她知道了我脑子有病.我们经常三个人做爱,她凝视着我们我却无法让任何一点视线停留在他们身上.有一天我突然觉得自己奇怪起来.为什么面对自己的缺陷视而不见.我应该将那些东西驱逐出去才是.但我却让狭隘在我身上太久的停留.我再一次开始尝试改变自己.于是我的生活再次变的出神.我凝视着我所热爱的两个人,他们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身体漂亮的扭动着.我亲吻那条为我所爱的阴茎.
这个季节,精液变成蜜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