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主张‘破坏即建设’的写作原则,实践‘不讲道理’的写作方法,提倡‘诗从语言始,到政治止’的诗学战略口号”,摘文如下:
我要一竿子插到底(组诗)
●杨春光
把腰间的子宫拿来煮熟
鳄鱼的皮鞋扔在半路 面具也像王子呆在堡垒上
我的小鸟飞来了像一股电阻丝 在我的牙齿上发亮
在我的鼻子上发电 带动了一枚裤衩
我把皮带解下来 用拉锁封住政府机关 去找议会
酝酿着 把腰间的子宫拿来煮熟 按劳分配
把全部的阳光嫁给男人 把黑暗
留在女性的广场上 让那里站满男性的公民
鼓掌 欢呼 吃一些不道德的东西 让道德
照亮每一个夜晚 每一个夜晚都充满蒸气
天狼把棕色的鞋油擦在我的屁股上 棕色的屁股
也许会把天空刷得锃亮 天空叮当响 暴雨像 木头
横在我们前面 狐狸的腋毛横在我的前面 手指呼吸
把铁锅修好 肚子里像炉火一样熊熊燃燃 炼就钢铁
把个人的大腿拿来当柴 把腰间的子宫拿来煮熟 分
一点小肉给无辜的人们 给贫困的人送去支援
多少人为这一切擦油 揩油 鼓动 当拉拉队
我在散场之后 拐进一个胡同 敲开一家房门
掉进一口油锅 把自己煮熟 把香香的肉
分给饥饿的人 把自己的骨头也搭成脚手架
建造人心的楼房 建造天堂 创造百年的盛世
豺狗闻到了腥味 豺狗后退 我体内的豺狗却
冲在最前面 撩起春天的衣裙 擦着我的
秋天的脸 洗过暖水瓶和电冰箱 洗过白色的内衣
吩咐火车不要死在铁轨上 快去载来我的床
运来我的牙具 把腰间的子宫拿来煮熟 用袋鼠的方式
跳到非洲 和美国女人亲嘴 一个喷嚏
淹死西半球上的东方情人 像抓住栏杆一样
抓住了快节奏生活的辫子 在每个人的棺材盖子上
拔掉钉子 去除污染 拧上瓶盖 打开开关
把世界包成饺子 做成馒头 制成烤鸡和香肠
但我无法品尝 我只送去自己的烫伤
标志着我还没有把这种火候掌握好 我宣布此举失败
把腰间的子宫拿来煮熟 把
太阳的黑铜拿来 我愿意成为一碗汤一种美羹
端着
摆平
打碎!打碎了——打碎!
我举着睾丸走过广场
我举着睾丸走过广场
闪电和铁锤在空气中紧随其后
它们并不吼叫 只是敲打着它 只是在倾盆大雨中
将人民心中的火焰拥抱 在铁水中
抽出火热的舌头 将乌云搂得更紧 将我的
睾丸亲吻 我是打铁的 我内心有滚烫的铁水
我顺着睾丸的罐子 从自己的头顶上
倾倒在腐烂的煤碴中 废墟从高处走
矮小的铁锤愤怒地闯入灾区
洪水愤怒地砸在它们的头上
我压低声音 在马厩里将少女抢救 将强奸犯
镇压在我的睾丸下 许多人跟着他学狗叫
在一遍又一遍的花王面前摆弄刀锋 一声声马嘶
驴叫 狗狼养的 惊动了四邻 惊动了远方的睾丸我只好
重新举着睾丸前进 月亮在睾丸上洗头发 大批的
洗脚水
泼在马前
潘婷维他命
泼在鸟儿的脖子上
太阳在睾丸上拥抱 花露水在睾丸下
臭气熏天 我举着这种沉重的压力
疾病自然从灯笼中逃跑 汗水们的一串钥匙
犹如疾病的母亲 安慰我 打开我的牢门 允许
我的一身獭毛竖起来 木桶和袜子是顶好的一对情人
从我的睾丸下走过 花朵开放 骄傲地离婚
并不影响春耕生产 打种 下做 生孩子
不减产。不坠胎。不影响做爱。种子不能交公粮
我举着睾丸走过广场
一行精神头目把真理掩藏
半睁半闭的眼睛只准留一条门缝 油漆的门缝
光着屁股 睾丸的光辉缭绕着它们的门牌 它们的昆虫
怪叫着 集体自杀 集体焚烧自己 在落叶的护理下
投入秋天的土层 用大雪洗涮自己 从基层组织的
烟盒里 找到火柴 让我点燃它们自己的十个兄弟
十个兄弟一起燃烧 十个睾丸浮肿 一同燃烧
一同除祛肾炎 才能防止自己的油罐泄漏原油才能
在工厂的上空把幼小的鼻孔点着 防患火灾以及大便
防患着过去的衣袍在现代的案几上寒冷 或者闷热
怀抱着生蛆的木头在厕所里肮脏地歌唱 自己点灯
我拧开自己的嗓门 把阴谋和小鬼在
小腿的青筋中安放 把你们普遍的花布
撕成裤裆 把美人的乳房切成碎片
把细小的汗毛拿来讲话 宣布肉体太拥挤了
一定要解放 一定要用诗歌撬开它们的肛门
一定要把一首诗写下去 写到青雀的画壁上
写到美人酥软了 也不用棒棰一样的硬块 去
顶翻易朽的丰硕的石头 为此行动
我举着睾丸迅速前进 蝗虫挡道 螳螂挡车 统统
让我丰收的仇恨埋下去年的温情 恐惧的翅膀
踏着幽深的水势 在经济学的煽动下 包围
我们的理性之胃 我们无论是死是活 相信睾丸
只要睾丸能够抱住青草讲话 能够在琴房之内使瑟
痛哭 只要植物能够正常说话 就要把腐朽的杂种
熄灭 就要在咳嗽的时候 大声地咳嗽
就要在播种的时候 大量繁殖 广种薄收 下种
打粮。欠收。忘记看天气。十二月。把霜降提前
我举着睾丸走过广场 走过闹市区
并不低头 走路很自在
前进的姿式也很特别 光芒照亮了四周
我与光芒融为一体 联手成为兄弟
一颗翻心的白菜直接干预市场……干预行政
我要一竿子插到底
我要一杆子插到底……
插到你地球的深处,插到心窝
我会在你的心窝里居住,在心窝里吃饭、起居、洗漱
插到井底,就像青蛙一样坐井观天,天长地久
插到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将革命进行到底
进行到你无法承受的地方,也不准你
尖叫,不准你说好,也不准你说坏。只准你说疼
在直达骨头的地方,革命才能一次完成或者成功
现在已经是革命到底了,剩下的问题是如何
掌握火候、分寸、掌握政策和策略……的问题
我要一竿子插到底了
插到你冒出石油为止,甚至冒出牛奶
这些石油是甜的还是苦的,这些牛奶是涩的还是
辣的,这都不必讲究,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
就是种庄稼,种高粱和玉米,种自己的英雄、自己的
形象,种工厂,种机关,种新的企事业和学校
种盖世的英雄,种毛泽东、种刘胡兰、董存瑞、黄
继光以及保尔•柯察金,种精英,种优良的人种
革命不能浪费,一点一滴都是精子,都是共党分子
都是马列和布尔什维克,都是命根子。因此革命
不能浪费。不能浪费石油、牛奶、面包和烧鸡
不能浪费每一截香肠和每一节车厢。革命的
每一滴鲜血都能成为英雄,每一滴鲜血站起来都是
一代天骄
我要一竿子插到底
插到你的青草里。插妹妹的密林深处
去敌后。坚持敌后抗战。敌后武工队
坚持毛主席的路线。坚持农村包围城市。坚持用
星火燎原的形势教育林彪。派林彪去打辽沈战役
这便是大决战!历史的军事是这样漂亮。今天的
政治和经济也要这样才能打得赢。把经济搞活。开
放。改革。也要从农村开始。然后是沿海城市
最后是进入内地。进入小康。从此不存在十大关系
只存在一杆子插下去。长驱直入。从深圳到上海
从海南到大连。具有中国的特色。从边缘向中心
发展。一直这样搞下去。搞下去……
我的祖国。我的妹妹。我接吻你时我不但要
搂紧你。还要放松你。我往下还要摸到什么?摸到
一只麻雀。半片卫生纸和无数个王八羔子。我
全部吃了。或者全部团结起来。它们不同于羊也
不同于猪。不同于马和牛。它们与狼斗。其乐无穷
与虎斗。其力无比。与地斗。定能胜天!它们一再
与人斗。不再搞阶级斗争。它们的姿式各异目的却一致
它们也要一竿子插到底。像我一样。让钻井队
很高兴。让大海也高兴。让石油也高兴。让牛奶
更高兴更甜。让骨头挑剔肉。让肉挑剔骨头
让我和你在一夜之间夷成废墟。然后在新的废墟上
重建一切。重建我们安居的大厦和散步的花园
重建我们自己,我们的祖国。我们的妹妹……和姐姐
我要一竿子插到底——
插到地球八百米的深处:去
在我们的地球的子宫里找到石油、黄金和粮食
找到用牛奶洗浴出来的我的祖国我的妹妹和姐姐的
家园我的诞生之洞和我的死亡之穴之窟窿或家的这个字!
眼儿……以及有着无限涵义的词……量词。等等
我要一竿子插到底。插到你的至死之处……
1994年12月25日于盘锦蓝屋子。
杨春光:男,笔名沙滩,1956年12月生人,中国大陆被埋没的地下先锋诗人、前卫诗歌理论家,中国空房子主义诗歌流派创始人之一和理论奠基人,后政治诗歌写作的主倡者,他还先后加盟中国非非主义诗歌流派和垃圾派以及反饰主义等等。原系某部军官,毕业于解放军洛阳外国语学院,在部队曾创办并主编全军第一家军旅诗报《新星诗报》,1987年在海南岛主持召开全国文学社团大联合会并被选为主席。现转业地方从事文化专业创作至今。曾主编中国第三代诗人诗丛工程未果。1993年与诗人高鹏举联袂创立九十年代末最后一个先锋诗歌流派空房子主义诗歌流派,成为创始人之一和理论奠基人。他主张“破坏即建设”的写作原则,实践“不讲道理”的写作方法,提倡“诗从语言始,到政治止”的诗学战略口号。现通联地址:124000/辽宁省盘锦市站前支局第四号信箱/电话:0427—5850264/电子信箱:yangcg2000@sohu.co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