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yan 在 10-1-2004 17:06 发表:
我曾是差点被逮捕的少年政治犯
一个以政治,宪法为题材的行为艺术作者,75年出生.我说他有六四情结,我喜欢他的作品.他反问我为什么喜欢,这件事出来的时候我才十岁,能理解什么呢?!我说同样的问题在今天有不同的表现,那时侯有学潮,今天有孙志刚.我来北京不久申奥成功的那年,记得当时很多老百姓都在骂,我们广告圈的一个同事一下赔了三十万,刚刚包下来的路牌所在地一下子要全面改造了.而我自己那一两年作为北京的外来人口因为暂住证制度的不合理存在着非常逆返的心理.一个朋友的男朋友一天晚上在去看胃病的路上被盘查抓走,回来讲述了亲身经历.被抓的人都是从着装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的人,也就是说一看就象乡下人的人,有一些当时是办了暂住证的,却因为派出所的工作人员被指派了抓人名额的任务,所以不幸被凑数抓走并当面被撕掉了证件,然后一起被拉往吉林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去挖沙子,没有给任何吃喝,没收钱和手机BP机,身上有矿泉水瓶的人成了被巴结的对象,因为可以接厕所的水喝,后来这个朋友的男友和几个人一起在路上跳车截车回来了,不知道剩下的人是什么命运.....
我自己在那段时间搬过很多次家,后来和几个来考研的朋友在北大附近合租了地下室,暂住证虽然不贵,但就是不愿意办,办了北大的假学生证既可以应付搁三差五来查证的人,又可以溜进北大图书馆,现在已经不行了,北大有了电子监控和打卡系统.每次他们来查时我有都种莫名其妙地兴奋感,很勇敢地应付警察,保护室友.和小区物业的人混的很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来提醒我,感觉自己象个地下党.有一段搜查期,我刚搬家,地方很小又潮湿,我白天在北大学习,晚上回来到当时北大门口著名的飞宇网吧刷夜,其实非常无聊,但实在想躲开被盘问的麻烦,有一次实在刷不下去就回到住的地方,可小区大门已经锁了,我拿出大学时夜不归宿练就的爬墙本事开始翻那个铁栅栏,跳下去的时候一不小心,裤子屁股的地方哗的一个声音,回屋之后我才发现我装衣服的箱子被上一个住处的合住者拿错了,但我不知道是谁,也没有电话.....这时离天亮还有四五个小时,我实在太累不想再爬出去找公共电话打给我北京的同学,叫他们给我送衣服,而天亮以后,我就得露着半个屁股出去....我因为疲倦和无助感在我住的地下二层躺了两天才出去打的电话.....
所以暂住证孙志刚事件出来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之后这个制度取消网上呼声一片,很多年轻人都为大学生报不平,要知道,如果这个典型不是大学生,所有的事也许还会照旧.....
我想这是一个我自己真实有过体会的,和社会政府政策不合理相关的经历.
来豁达是因为非常偶然地遇到一个室友,我觉得这里真的是他的家.他每天的生活很规律,别人睡觉的时候他起来,打开电脑开始他一天的工作和娱乐,管理论坛,下载新歌,和全国各地版友聊天,很忙很充实,死机的时候他就和猫玩一会儿,机器好了他就继续,直到早上洗漱睡觉.他坛子上的朋友有时一帮一伙地来看他,能看出来他为他那些有才华的各地朋友而自豪,没聚会他有时候会感到低落.
来不是因为这里大家热衷谈的音乐,而是喜欢看这里轻松娱乐有意思有特色的东西,但有时会感到茫然,就很久不来.发这个帖是在想:我和这里的大部分人始终有一种明显的区别,虽然我也喜欢他们的帖子,他们的方式.但我会因为自己生在没有民族历史感,没有群体记忆的时代而失落,而他们似乎是乐在其中,自信自在地接受着所有外来的,和自己无关的新鲜事物,我很羡慕这种状态,就更感到自己的不上不下与孤独.
我想知道大家对自己生存的这个时空,我们的民族文化消亡和我们资源共享新的接受方式有没有自己真实的思考,不是流传在网上的各种关于全球化网络时代的发言,而是属于自己的声音,自己与这个时代切肤的记忆,有没有呢,我们自己对政治的理解,对社会现状的不满和遭遇以及未来的憧憬都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