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人行道时被一个头戴廉价棒球帽的骑车女人从后撞上,她却问我是怎么走路的。我哪里容得她分辨,劈面一拳。将她连人带车一起击倒在地上。未待起身,迎面复又一脚狠命踢过去。此时,过来一个光头中年人问我你怎么可以打一个女人,我仅用双眼一瞪,但见他忙不迭地把上衣一脱,接着把鞋子和袜子也脱了,然后是裤子。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穿一条蓝底上面饰有大白圆点的平角裤头,上身光着。在乳突穴上吊有一枚银制勋章,勋章上刻有“罪不该死”四字。
我乘坐自动投币公交车想从后门上车,司机仇人见面一般怒吼:“上前门”!我没理他。只纵身一跃,单掌牢牢扣住自前车门往后数第二扇车窗,纸片般飘浮在空中。问他我偏不从前门上,你吹我得涨?
又有一次,我在八卦岭食街转悠,一个戴着毛线帽的要饭化子尝试着接近我,并自以为我没注意,其实明察秋毫的我早就发现他了。终于,他摸到我身边,未待他开口,我便说,我不是老板,帮不到你任何忙,同时也不想发大财。他楞在那儿,竟忘了如何应对。俄倾,他将要饭钵中的现金一股脑倒在我手中,说哥们服了。我问他还有没有了,他面露难色,说是以前攒下的,接着,在我的逼视下他一副完全崩溃的样子,又从内怀里掏出一些,我仍不作声盯着他,他只好把鞋脱了,把原本藏在那里的大票子交给我。
既然大家都知道我如此了得,一定想知道,我最怕谁吧?你们知道,我最怕一个买碟的客人,他总是喜欢这么问我,大顶,你有那个Z开头的唱摇滚的碟吗又或是你知道一个中东唱低调民谣的乐队吗,通常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接着问我,那这个你总该有吧,说着,他急匆匆地拿出一张刻录碟飞快地装进我的CD机,并更加急如星火的指着还没出声的机器说就是这张碟的第三首歌。我还未听出头绪,他就抢着说他们的专辑我都要。最后,他总是很失望,说你们这怎么什么都没有。我也总是被他弄得心理包袱很大,一旦他早上来,我整天都郁闷,设若他傍晚来,我第二天都无精打采。我有一回做梦梦到他了,他拿着一张有花哨彩色封面的碟对我说,这个你总该有吧,我要找的就是他们啊,我一看原来是我常见的一支乐队。于是我就在墙角里找,可怎么也找不到,一直找到冒着一头汗从梦里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