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觉得做魔鬼有多好

没有背景，一切都是空空荡。
    城市，时间，季节，我能想到的一切都暧昧不明。（我之所以架空了背景，因为对于主人公，对于这个故事，发生在哪里都一样。）
    我忘了哪里看见过这个小心翼翼惊恐慌张的男人。
    我很害怕。他是人群里最安静最诚惶诚恐的那一个，用那种类似土拨鼠的眼神注视人群。我惶惶张张故作天真走过不遗留一丝让人期盼的表情。最后他目光的余光仍使我绊倒。
    （嘘，千万不要得知我讲述的是谁。会疯掉的。）
    有安详的工作安详的特性，存活或者说生活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我感觉他对生活没什么不满，往驾轻就熟的日子上埋头走路而去。土拨鼠容易过得好，因为安生。那些欲望都被他小小的整理过了，放在谁也不知道的抽屉里。连出门，都撑着一把谁也看不见的伞，抵挡万年一遇的飞来横祸。

    我是魔鬼，不相信的，听我再说一遍，我是魔鬼。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成为土拨鼠心里的魔鬼，他对我的爱情就象无时不刻的痛苦伴随着他。根本没有用。土拔鼠遭遇我如同遭遇魔鬼，我发觉他开始无时不刻尾随我的影子。待我一回头，他就立刻钻进洞穴。比敏捷还敏捷。那种目光，我防护不住，仍凭他刺眼地射来。
    放心，我绝不回头。没有必要回头去看，我故作天真，懵然漫步。根本没有魔鬼诱惑你。你说我是魔鬼，那是你的感知。

    压抑住所有的敏感，那是好的。
    他终于喃喃自语，对洞穴讲述自己的渴望。对于魔鬼的信仰，成为他镇定的生活破裂的根由。
    我摘下的耳朵。我走路的时候从来不戴耳朵。对我祷告你的爱情，那多可怕。我不能拒绝你的目光，我还不能摘下耳朵？

    本来世上生活就不可能有镇定，那些人造的故作的镇定迟早会现出原形。整理欲望抽屉又如何？
    欲望跟着魔鬼走了，他只有追在后头。
    他从来就没有承认过那些事实，他太看轻内心的欲望了。神是那么好做的吗？

    后来魔鬼听见墙角传来土拨鼠的哭泣。
    该对着生活失声痛哭了。魔鬼对他讲。
    他的哭泣如同小溪流，汩汩而流，映出爱情的样子。
    我还是我，但是魔鬼变成了天使。爱情仍旧在他体内，他始终无法逃避。后来他转身去生活了，欲望漫天飞。

    背景模糊掉了。嘘，千万不要得知我讲述的是谁。会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