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Moby与Caribou。
今年四月与五月分别于纽约欣赏过他们的演出,然而能于自己的土地上再看他们一次,感觉仍相当不同。八点四十左右匆匆赶至会场,对于门口大量发送扇子感到不解;才踏进入口没几分钟就发现这扇子的功用了,既可除蚊又能解热。站在狭小的电舞台前,每人均若刚游完泳般全身浸透的狂煽扇子,场面相当奇异壮观。
有趣的是这股昏热感不但未让我晕头作恶,重现观赏Bloc Party时的惨况,反而有效地助我融入Caribou的Set。这种胶湿的户外氛围,蚊虫于耳边飞绕的熟悉体验,与纽约场馆里那种冷静自持的压抑态度真是截然而异,各有各的风味。
Caribou的编制与Bowery Ballroom时一模一样,都是两套鼓组,甚至连那名拿著红色Gibson琴的帅气吉他手身上穿的都是同一件衣服,身后也播著类似的投影片。徒步至电舞台时他们已表演了十分钟,Setlist大致混合著Up In Flames与The Milk of Human Kindness里的作品。如印象没错,最后一首歌应是新专辑里的第三首A Final Warning,正是我相当偏爱的一曲。前几天于Nowhere播歌时它就在Playslist里,两个月前在部落格放的试听连结也挑了它。
约莫九点二十人潮已往山下移动,我们仍决定将Caribou看完。台前有几名Kids相当疯狂投入,台上的三人也频频挥汗,我敢打赌这是他们表演过最热的户外场地之一。结束后我走去台边和他们致意,表示今年五月曾欣赏过他们的演出,特地跑回台湾再看他们一次。这当然是客套之词,但善良的加拿大人都笨笨的很好骗,反正大家也笑的很开心。
走至风舞台时Moby正要开始表演,广场约莫挤满了五千多人,场面是我记忆可及野台开唱最壮观的一次。我们站在面对舞台左侧的楼梯后方,视野尚可。今年四月的Webster Hall是室内场馆,只能容纳两千多人;虽然已有过一次接近完美的体验,但这次Moby的户外演出,我有信心说,比纽约那场还棒。
其一,观众棒。虽然Webster Hall当晚的观众在Moby的挑逗下一反平日纽约客的冷漠,但一些观团礼节很差的不相干人等却让人不太舒服。台湾的观众就不同了,不但热情投入,却又能把持住基本的观团礼节。尤其是这种大场地,如有人在身旁推挤或侵犯自身领空,一个好好的夜晚往往就这样被搞砸了。就昨日观察,台湾的乐迷真是能放能收,能狂野能文静,有秩序又有素养,难怪乐队如此开心。
其二,乐队棒。依过去经验,好的乐迷只会让艺人表现更好。欣赏现场与看DVD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是互动的,它是有温度的,台下乐迷开不开心,台上艺人心中一清二楚;台上艺人是摸鱼打混或用心投入,台下乐迷也能轻易分辨,瞒不了人的。此外女主音Laura Dawn的嗓子也处于最佳状态,不若五月时感冒咳嗽,得频频喝水。
昨晚的Set比纽约那场短了一个小时,但该唱的经典名曲几乎一首没漏。一如事前所料,爱玩翻唱歌的Moby也于野台贡献了两首,一是AC/DC,一是Billy Idol;纽约那场他则翻玩了New Order、Lou Reed与Mission of Burma。Moby的话相较于纽约时少了点,但只要说出口的都很有意义。其一是提醒大家美国正变成一个极度危险的右翼国家;其二是将最后一首歌献给了台北的独立音乐圈子;其三是介绍团员时,提起了两次Brooklyn。这桥段我已看过一次,但于台北盆地听到熟悉的Brooklyn这个单字被Moby提起,还是有种时空漂浮的奇妙错置感。
如要硬挑小缺点,女主音Laura Dawn的声音有点被吉他声盖过,但我想这是位置的缘故。也许站在舞台右侧的人跟我听到的状况刚好相反。除此之外,这或许是我在台湾看过最完美的国外艺人表演。Moby与吉他手双双蹲下将Laura Dawn包围其中的煽动姿势,与冷艳女Keyboard手(正是来自Lower East Side那位)疯狂甩头的精彩画面,都是纽约那场见不到的。我猜想出国的兴奋感、台下观众的鼎力配合与Moby的敬业态度,是让这场演出如此成功之处。也许户外场地的先天优势也帮了一点忙。
Caribou与Moby的票价一共花了我五十美元,折合台币一千六百元。野台开唱能让台湾的Kids花九百元就欣赏到这两组人马(与其他优秀的本土乐队),实为功德一件。欣赏Moby时我脑子里想的是,台湾的乐迷总算等到这样一场国际级的演出,相信未来会有更多机会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