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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怪了,居然听我的专辑成高雅的事了,为什么?贵!贵了就高雅!”——左小祖咒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苏度报道 十月中旬,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举办了盛况空前的“中国文化节”,数十万荷兰人领略了中国文化多领域的魅力,在各种活动中,一个中国前卫艺术家的歌声让许多人惊讶,他的歌声被国内评价为“深情、沧桑、个性”,他的唱片则被称为“嚎叫”唱片,个性可见一般。
这个歌手就是左小祖咒。
他可谓音乐奇人,刚出道就大喊:“摇滚从我开始”,不久前又倾尽一生积蓄自己做了一张唱片,并且只做2000张,标出国内摇滚CD有史以来最高单价:150元。
十月二十四日深夜,刚出欧洲回国的左小祖咒接受了《国际先驱导报》记者的专访,他的率性、幽默以及对音乐的独特追求一一呈现。
歌里有“气”
《国际先驱导报》问:这次去荷兰,你的音乐那里的人能接受吗?
左小祖咒答:我们当时在一个大厅里演出,荷兰观众有很好的音乐教育,虽然听不懂我唱什么,但能感觉到我歌曲的“气”,就是有种东西很浓烈,不是隔靴搔痒的、哼哼唧唧的,有什么东西“啪”地就出来了,至于内容,没听懂就没听懂吧,反正我的歌国内许多有文化的都听不懂,对他们不必有太高要求。
问:当初说“摇滚从我开始”时是怎样的心态?
答:严格地说,我不是摇滚,我就是做音乐的,但当时摇滚让许多人很有热情,大家把我归到这里来,人家那么热情,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说我不是。前几天,有媒体问我:你说摇滚从你开始,这话太大了,不是你说的吧,我立刻纠正他,不,确实是我说的!就是我说的!现在我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说得好,很好。
问:欣赏你歌曲的人会是怎样的人?
答:我的歌是唱给贵族听的,我说的贵族是这样一群人:他也许没有多少钱,但他喜欢音乐,某一天有了一万块钱,先花八千给自己买套好音响,然后再用剩下的钱买些破砖头给自己垒个“窝”,在寒风中听好听的歌;或者他喜欢绘画,他就买幅毕加索的画,然后用自己这辈子和儿子孙子重孙子三辈子的钱——分期付款。同时,他们还愿意帮助别人,掏钱的时候这样安慰自己:多这500元我不是富人,少这500元我也不是穷人。
问:你说话时几乎像主持人一样标准,为什么唱歌时却有了“嚎叫”唱片味道,唱歌时你是什么状态?
答:演唱的时候是创造艺术的时候,是提炼生命的过程,我心中有一个标准,职业的标准,我必须到那里才对劲,并且它必须是我可以控制的,不是偶然的,甚至于,到一个地方跑调了,但那是情绪和感情的需要,于是,我十次到那个地方就都必须跑调,这才是我的艺术。
问:你歌曲的曲部分很古典,唱的部分却非常“前卫”,这是刻意的吗?你也说过,艺术就是做作,关键看谁做作得自然。
答:可以说是刻意的,也可以说这就是破坏,这就是破坏的力量,黑和白,极端对立,放在一起,就有巨大张力,配器与歌唱如果都好听,或者都难听,就没意思了,其实,我是极其古典主义的,他们有人说我先锋,说我狂妄自大,我就一句话:走着瞧吧,我才不是呢。
另外,每次买我的唱片,许多人都说:买错了,这是他吗?我总在变,他们还问我的下一个唱片什么样?我说:商业秘密。说是商业秘密,其实是生命秘密,我就喜欢不确定的东西,我都不知道生命要发生什么,怎么告诉你?
“难为贵”
问:许多人听说你拿出全部积蓄自己做唱片,非常惊讶,觉得你在赌。
答:现在还怪了,现在听我的歌还成高雅的事了,为什么?贵!贵了就高雅,怪事。说实话,这积蓄挣得也不容易,但重要的是舍不舍得,玩不玩得起。
问:你赌博吗?
答:我不赌博,我要是赌博这些钱不就早没了,但我有赌徒的心态,中国摇滚唱片业已经完了,事已至此,不能靠任何人,就靠我自己,我是谁,我就是自己的国度,我自己干,或者说把自己B上绝路。
问:但你这国度的“国库”里就那三十万块钱。
答:我当然想把我的“国库”扩大一点,但我更想艺术地更彻底,我不是十几岁的小伙子,不靠冲动做事。你一直在说难,我想说的是:“难为贵”。
问:你的朋友怎么看你?
答:以前我也折腾,圈里人送我外号“孙猴子”,现在我这么一大折腾,他们又送我新外号:哪吒,当然也有人说我献媚,说我的新专辑向市场主流低头,我就一句话做反驳:爱听不听,不听拉倒。哈哈。
问:你说你一辈子都在寻找平静,这是什么意思?
答:人总有一天要死,那时我也得用手指着一个人,气绝而亡,那一刻,不能微笑地死,就平静地死。
所谓平静,也就是对名和利,以及别人的评价我都不在乎,现在人心都有点混乱,我追求的最大境界就是我平静一点,然后表现在歌曲里,朋友听了,他们也能平静一点。
其实,我的歌曲并不愤怒,但它有一种讽刺的平静,能讽刺,说明你是高智商的,说明你的内心有大从容,甚至于,也许多年以后,你会发现我的歌曲里没有苦,也没有挣扎,而就是一个玩笑,轻松的玩笑。
问:是你有意开的玩笑?
答:说不定。
问:要是有人一辈子没听出来呢?
答:那就是神秘,以及神秘的力量,哈哈。
问:现在什么东西让你难以平静?
答:我喜欢好吃的,也喜欢美女,还总能听到内心有声音在响,在躁动,这样生命就有感觉,有滋味,某一天听不到这些了,就不做艺术了,到庙里当和尚去,或者做出的音乐就是咚咚咚敲钟的声音,就这一个声音一直持续下去……那时候,我觉得艺术没什么意思了,但自己却有意思了,大家听着也许更有意思了。
问:与艺术彻底无关,真的能过好?
答:没有问题,肯定能过得挺好,我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这个世界,在任何地方我都能踩出鲜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