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我在维也纳读书,男朋友在巴黎.一次放春假,他要去伦敦找他朋友玩,我一想:好嘛都要去伦敦了,那还不帮我带几张CD回来?
当时开出的碟单如下:1.UNIVERS ZERO--1313; 2.COSMIC JOKERS----ST;3.忘记了;4.HELDON---IT'S ALWAYS ROCK AND ROLL;5.不记得了.
他满口答应,后来他玩了20多天回到巴黎,我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玩得可爽否,临挂电话前顺便提了一下我之前的小小要求,他立马得意洋洋的说他在伦敦专门花了一天的时间帮我找CD,最后只找到了1313和HELDON那张,还活灵活现的形容了半天伦敦的VIRGIN店有多大,碟有多多,价格有多高云云.那个晚上,我清楚的记得,我梦见自己捧着那两张碟跟CD机前头坐着傻乐,都不舍得塞进去听.
一个月后,我去巴黎找他玩,一进门他就把1313递给了我,但是只有这张,然后他告诉我:“前两天有个朋友来我这里玩,看到HELDON那张挺喜欢的,说他也找了很久,就拿走了.”
我不语,低头再看手里的1313,只见塑料包装的右上角破损了一块,价签没了.
后来他一直不懂,我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说的这一套话,我真想对他解释:如果那张碟是刘德华,张国荣,OASIS,NICK CAVE,哪怕是ELEND,甚至灰野敬二我都可以说服自己相信你!要是你拿着张APHEX TWIN我完全可以告诉自己:你隔壁住的着就是尖叫,他昨天从你屋里把那Richard D. James Album 拿走了,我完全可以相信.然而这是张HELDON.最终,所有解释的念头都在他面前消散了,因为他就是那种会在第一时间买个iPod来爽但终其一生也往里存不进超过一百首歌的男子.对于钟爱台湾综艺节目的他我想过举这样的例子:好比我告诉你康熙来了这一集抓来了胡锦涛,但后来想想似乎仍不足以媲美他的荒谬.他一再问我:你怎么就这么狂,怎么就敢说这盘中国人除了你没几个人认识?----我也希望我能强迫自己相信他的那朋友就是ZAPPA2000就是马力琐,我还尝试着跟自己说:可能那是一学设计的,喜欢那封面才拿去,不过到头来我做不到.因为那样的话我等于否定了我的知识,我的逻辑推断力和我的原则.----1313应该是在巴黎的FNAC买的,因为想装成是在伦敦买的才撕掉了价签.HELDON被隐秘的旅法华人PROG迷拿去的可能性乘以他于无心中撕掉价签的可能性----更不要提UNIVERS ZERO是比利时新古典团,在巴黎出现的几率远远大于伦敦----他那说法的合理性最终不幸地趋近于零了.
直到现在,他仍然不肯承认他那次是骗了我,一提起这事儿我就总叹气:骗人起码要骗得不侮辱别人的智商.
将此原则套用于上述案例就是:千万别拿关于PROG的事情来骗一PROG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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