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霸王别姬》、同性爱情、以及我并不熟悉的张国荣
----------------------------------也算我的悼词
尽管很不好意思,但是我愿意承认:高三时候在家看《霸王别姬》,两个多小时内我一直被自己的眼泪所打断。相比类似敏感题材的中国电影如《东宫西宫》,显然《霸王别姬》稍许煽情了一些。特别是剧情最后张国荣所演的程蝶衣自刎而死,似乎无论对于剧中人还是对于导演,都是为了完成一个圆满的悲剧。这样的人生结局,有着优雅但是单薄的曲线,不想时过4年,在我都快忘记这部电影的时候,我本不熟悉的张国荣却如飞落的秋叶,完成了他曾经经历的宿命,从容赴死,离开了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很希望这是愚人节的玩笑。
如果明天这被证实这只是一个游戏的话,那么我的这篇“多余”的文字多少会让我尴尬。但是我还是宁愿这个我其实并不了解的人没有离去,不知道这样对他公平不公平。他已经抛开了所有的浮华,他已经脱却了一切的苦痛,这未尝不是值得庆幸的。这个幻象构成的世界制造了那么多的折磨,庸庸碌碌的我们无法抗拒,唯一的逃生之路就是求死。悖论,才能去解决悖论。
也许他的爱情还不能被这个时代普遍接受,这可能是他悲剧的根源之一。就好象程蝶衣:优柔、自闭、等待着永不会来的幸福,却用宝贵的生命来实践着从一而终的信念。相比这个城市中无数分分合合的男欢女爱,他的爱情远比他们值得尊重。可是,也许尊重对于这样一个人群永远是奢望,能够得到大众的理解就是一种难得的荣幸。所以我一直在想,那时候的张国荣;还在面具下徘徊着的张国荣,在饰演程蝶衣时,是如何的心境?当他举起道具剑在镜头前自刎的时候,是如何的心境?直到今天,在他生命的最后几秒中,是否能回忆起当初这个煽情的曾经,并且在飞身落下时坦露自豪切隐秘的微笑………………一切不得而知,如今斯人已逝,带走所有的快乐,留给我不可自断的惆怅和思索。只能最后安慰自己一句:他一定会在天堂得到幸福。
程蝶衣是一个将生命和戏剧无法区分的人物,这个角色有着不一般的敏感和幽怨,他将自己看作现时中的虞姬,不能辨别戏台与世界。也许张国荣也是一样,他将自己看作现时中的程蝶衣,不能辨别银幕与世界。这是一个唯美主义的猜想,对于一个轻生的理想者,是很好的感情修饰。他是个勇敢的人,他最终敢于表露自己的爱情,他最终敢于选择彻底的解脱,面对这个缺乏宽容的世界,他把自己的路走到了底。是悲剧,但是有隽永的美。
的确,同性恋者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国度顶受着不一般的压力。这是一个被遗忘,或者说刻意遗忘的人群,没有力量,没有支援,甚至连发言的权利都被他们自己放弃。在生活的面前,这群相对特殊的人多数躲入壁柜之中,被剥夺了一生的快乐,只能得到苟且的安全。这就是自我的放逐!流浪在人群之外只为躲避别人的眼睛,但是他们根本没有犯任何错。无奈,世界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公平,残忍的现实还在延续。向张国荣这样的顶风人物,自然高处不胜寒。
乱七八糟写了千余字,还是觉得抑郁未平。细细想来,张国荣这个名字对于我实在是陌生,我既非他的歌迷,也不是他的影迷。只是曾经被《霸王别姬》深深地打动而已。在我看来,我一直把现实中的张国荣和电影里的程蝶衣看作一个人,也许他自己也是这么看的。今天的惨剧我已经在四年前程蝶衣的一剑中付出了泪水,震惊与悲哀之余,还是有些欣慰的。可叹世间,已经难有这样的勇敢者。
May you rest in peace,Leslie The Brave
---------------------------------------------------------Ryan 2003年4月1日晚至翌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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