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酒店好大,我们被带着从后门进去,押了学生签证,领牌子,量体温,然后穿过很多条过道,过道上到处堆着银色的餐具,和穿着整齐的人,女士的制服很像资生堂专柜的小姐,这里的工资虽然和我在中餐馆做女招待一样,在这里做女招待肯定没有那么脏,肯定不会用刚收了盘子油渍渍的手给客人倒茶,客人也不会说夹杂着LA,YA,LE的难听的英语吧,我心理算计着,发现进来的这个房间挂了好多大大的水晶灯,房间的光线幽暗,水晶灯都一点也不闪闪。
里面已经坐了好多人,他们是已经在这里兼职的,来预定下周的时间,一个印度经理钻出来说新来的站到一边,我们就被一个马来小姐带到办公室,交待了注意事项,填了表,发现旁边的女孩和我一个学校一个系,交换电话号码,马来小姐叫我们周六下午六点穿黑鞋黑丝袜来报道。就可以走了。门口遇到刚才一起的印度女孩,问了她一堆刚才没有听懂得,确认她下次可以带我在那个复杂的厨房里找到刚才的办公室。
然后在乌节路上闲逛起来。路过了LV的橱窗,路过了CHANEL的橱窗,然后是GUCCI,那个阴毛的广告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出来。然后太好了MANGO在打五折,然后是DIOR的橱窗,DIOR,DIOR,DIOR的GALLIANO是我的偶像,五年前到两年前,我还想有一天会做他的助手,是想,不是梦想,想就是真的以为可以实现的那种,举例说,我想找兼职,就来了这间酒店,这个想和那个时候想学服装设计做JOHN GALLIANO的助手是同一个想,可笑到可爱的程度了吧,或者是可爱到可笑的程度呢。
星期六就去,星期六就去挺好的,另外一组人要下周才去的了呢,我还是运气好,嗯对了前面左边电梯下去的那间7-11店有我同学在打工,隔壁的超市也有同学做收银员,回国之后回来发现留在这里的同学都找到工作了,都在自己挣钱,真好啊。星期六会做到十点吧,两只脚都会很累哪也不想去了就不用发愁找不到人陪我看午夜场了。等等那声音玩具的演出也听不成了,那先给她打个电话说我那天不听了免得到时候等我电话,希望我吐血推荐的声音玩具不会让她失望,听不成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吧,上次人家把木马给我录下来不也只听了一遍,还那么吵,从电话里听也肯定很吵,不是说在改变风格,英雄和奇迹都不一定会演的,听不了没什么的,
可一点也没想回去跟马来女商量把时间改一下,一点也没这个打算。听不成就算了,酒店这分工一定要做下来,我原来这么现实,越想越现实,还跟别人说国内我最喜欢的是声音玩具和木马,我真是现实,我真是现实,是我本来就这么现实,还是这半年才变成这么现实的,按照欧叔叔的理论是我本来就这么现实的,现实也没有错亚,可是为什么又开始讨厌自己,我哪里做错了什么,可是为什么现在是晚上三点却越写越睡不着了
MANGO在打五折,现在可以去买套那种OFFICE LADY装扮来穿很划算,刚才挤进去看了一下,那种黑色小皮包也不错,拧在手上或者用肘夹著,再加一双黑色的细高跟鞋就齐了,去找兼职的时候看到应聘的女生都是那么穿的,所以我也要这么穿了,用来换掉我那些迷彩裤和古怪的连衣裙,
这样就算长大了吗?或者是那个词,妥协,这个词真是没意思,根本什么都说明不了,是个幌子是个借口,我可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我是为了挣钱买,相机,背包,存旅费。
可等我挣到钱的时候,还会是会想把它们花在本来要花的地方吗。
我变成了那样,我变成了那样我穿成了那样的时候,你会觉得一点点的惋惜甚至一点点的后悔么,只是一点点。
哈哈,我又问了无聊的问题,答案当然是不会拉,因为这个根本不关你什么事情嘛,真是的,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