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全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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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全集》--安徽教育出版社 全44卷 定价:2860.00
人民网北京9月17日讯 记者方绪晓、文松辉报道:在本届书博会上,记者惊喜看到,安徽教育出版社出版了《胡适全集》。
《胡适全集》凡44卷,2000余万字,除包含国内外曾发表、出版的胡适论著、创作、书信、日记、译文及英文写作的文章外,还辑录中国大陆、台湾、美国等地秘藏的诸多未刊稿,是研究中国近现代社会、文化的第一手珍贵资料。
胡适,安徽绩溪县人,中国近现代史上最有影响的思想家和学者之一,中国新文化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在文学、史学、哲学等领域都有开创性的贡献。安徽教育出版社有感于这位先贤一生不懈追求科学文明,孜孜探究学术的巨大勇气、可贵精神和丰硕成就,积十年之功,耗资数百万元,精心组织编撰了《胡适全集》这一宏大的出版工程。
全书体例严整,编校可靠,印装讲究。是迄今为止首次出版的系统的、全面的、权威的胡适著译作品全集,亦是20世纪以来中国学术文化名人著述规模首屈一指的巨大出版工程之一。
来源:人民网
《胡适全集》出版发行纪念仪式今日举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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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新闻网>>综合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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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03-09-18 阅读次数: 1145
18日上午,《胡适全集》出版发行纪念仪式在北京大学交流中心举行。北大校长许智宏,季羡林、王选、许嘉璐等著名学者以及安徽省相关部门领导出席了仪式。
《胡适全集》由季羡林先生作序,全书约两千万字,共计44卷,不仅包含了胡适先生生前发表过的各种中英文著作、译文,还辑录中国大陆、台湾、美国等地秘藏的未刊稿以及大量的日记、书信,为中国学界了解胡适先生、了解20世纪中国的变革提供了相当丰富的史料。
胡适生前曾任北京大学校长,是中国近现代史上最具有影响的思想家和文学家之一,在文学、哲学、史学等诸多领域都有开创性的贡献。胡适一生著述极为丰富,大量文章散见于各种报刊,还有许多手稿、笔记分散各地。中国学界已整理出版了许多胡适的选集或文集,但一直未能有一部全集。安徽教育出版社从1992年起,历时十年,克服多种困难,精心组织编撰了《胡适全集》这一宏大的出版工程。
北大主页胡适简介
胡适
胡适(1891-1962),原名洪马辛、嗣糜、字希疆,参加留美考试后改名适,字适之,安徽绩溪人。现代学者,历史学、文学家,哲学家。胡适早年在上海的梅溪学堂、澄衷学堂求学,初步接触了西方的思想文化,受到梁启超、严复思想的较大影响。1906年考入中国公学,1910年考中“庚子赔款”留学生,赴美后先入康乃尔大学农学院,后转文学院哲学。1915年入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师从哲学家杜威,接受了杜威的实用主义哲学,并一生服膺。1917年回国,任北京大学教授,加入《新青年》编辑部,撰文反对封建主义,宣传个性自由、民主和科学,积极提倡“文学改良”和白话文学,成为当时新文化运动的重要人物。“五四”时期,与李大钊等展开“问题与主义”辩难;陪同来华讲学的杜威,任杜威的翻译二年多;与张君劢等展开“科玄论战”,是当时“科学派”丁文江的后台。从1920年至1933年,主要从事中国古典小说的研究考证,同是也参与一些政治活动,并一度担任上海公学校长。抗日战争初期出任国民党“国防参议会”参议员,1938年被任命为中国驻美国大使。抗战胜利后,1946年任北京大学校长,1949年去美国,后去台湾。1954年,任台湾“光复大陆设计委员会”副主任委员。1957年,出任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1962年,在台湾的一个酒会上突发心脏病去世。胡适是个学识渊博的学者,在文学、哲学、史学、考据学、教育学、伦理学等诸多领域均有不小的建树。就对孔子和儒学的研究而言,在1919年出版《中国哲学史大纲》(上卷)中,胡适首先采用了西方近代哲学的体系和方法研究中国先秦哲学,把孔子和儒学放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用“平等的眼光”与诸子进行比较研究,破除了儒学“独尊”的地位和神秘色彩,具有开创性的影响。以后又发表长篇论文《说儒》,提出“儒是殷民族教士”,“最初的儒都是殷人,都是殷的遗民”,“靠他们的礼教知识为衣食之端,他们都是殷民族的祖先教的教士,行的是殷礼,穿的是殷衣冠”;周灭殷后,“他们负背着保存入国文化的遗风”“儒是柔懦之人,不但指那逢衣博带的文绉绉的样子,还指亡国遗民忍辱负重的柔道和生观”;孔子是殷民族“悬记”而生的“救世主”,“他从一个亡国民族的教士阶级,变到调和三代文化的师儒”,孔子的最大贡献在于殷民族部落性的“儒”,扩大到到“仁以为己任”的儒,把柔懦的“儒”改变到刚毅进取的“儒”。孔子不是“儒”的创造者,而是儒学的中兴者。孔子的学说强调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强调教育和仁政,并以此来影响整个社会。胡适“大胆假说”的观点在当时是惊世骇俗的,他的论证不够充分,不过他假设“儒”在殷时代就有了被后来的甲骨文研究判为事实。
胡适并不盲目崇拜孔子和儒学,他认为“孔教不能适应时势需要”,“现在大多数明白事理的人已打破了孔教的迷梦”(《新思潮的意义》)辛亥革命后的中国社会进步,“不是孔夫子之赐,是大家努力革命的结果,是大家接受一个新世界的新文明的结果。只有向前走是有希望的,开倒车是不会成功的。”(《写在孔子诞辰之后》)对儒家强调的“三纲五常”持批判态度,说:“三纲五论”的话,古人认为是真理,因为这种话在古时宗法社会很有点用处。但现在时势变了,国体变了……古时的天经地义现在变成废话了。(实验主义》)
胡适著作很多,又经多次编选,比较重要的有《胡适文存》、《胡适论学近著》、《胡适学术文集》等。
陈平原:“大家”与“全集”
●对于那些特别珍惜自己羽毛的文人学者来说,后人的拼命辑佚,把他遗弃或有意掩埋的东西翻出来,重见天日,简直是跟他过不去。
●《胡适全集》将是个蕴藏丰富的宝库,很多此前不被关注的史料逐渐浮出海面,很可能加深或改变我们对胡适的认识。
●我之所以看好《胡适全集》(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不在于其皇皇四十四卷两千万言,而在于其包含大量可珍惜的“竹头木屑”。
“大家”与“名家”
不是每个舞文弄墨的人,都值得出版全集。这本是明摆着的事,可仔细琢磨,却也没那么简单。都是名人,谁该出“选集”,谁能出“文集”,谁又可以出“全集”,其实没有一定之规。可读书人心里大都有杆秤,不说你也清楚,必须是“大家”,方才配得上“全集”。你一定要打破禁忌,稍有点名气,便一心要弄出个全集来,也没人硬拦着,就怕不被读者接受,白白浪费了大好纸墨。
那么,什么是该出全集的大家?与“大家”相对的,不是无名鼠辈,而是同样声名显赫的“名家”。关于大家与名家的分辨,古已有之。清代诗人袁枚《随园诗话》卷一有云:“诗有大家,有名家。大家不嫌庞杂,名家必选字酌句。”清代史学家全祖望也有类似的说法:“作家”只要“瘦肥浓淡,得其一体”即可;而“大家”呢,“必有牢笼一切之观”(《文说》)。这里的“作家”,约略等于袁枚所说的“名家”。名家有所得,大家有所失,得失之间,最该关注的,是其学问及文章的气象、境界和范围。
这样说还是有点虚。世人之谈论“大家”,是有时空限定的,可能是一时一地,也可能是今生后世。换句话说,同被称为“大家”,有在某一专业领域里出类拔萃的,也有影响及于整个学界乃至思想文化界的;有各领风骚三五年的,也有百年长青乃至千年不老的。专业领域里的领袖人物,固然可以出全集;更值得为其经营全集的,其实是那些思想及文章“牢笼一切”,影响及于整个文化界者。这里不是分别“专家”、“通人”谁高谁低,而是牵涉到全集的特点,其“不嫌庞杂”,巨细兼收,明显更适合于后者。
就拿胡适来说,其政治、宗教、哲学、史学、文学等方面的成就,在当时的中国,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可其“牢笼一切”,却又是很多专门家所无法比拟的。这里有个反证,1954年,中国科学院和全国作协联席会议上,决定开展综合性的“胡适思想批判”运动,并开列了主要内容:胡适哲学思想批判;胡适政治思想批判;胡适历史观点批判;胡适文学思想批判;胡适哲学史观点批判;胡适文学史观点批判;胡适的考据在历史和古典文学研究工作中,地位和作用的批判;《红楼梦》的人民性和艺术成就,和对历来《红楼梦》研究的批判(参见《学习》1955年2月号)。据说,对于这阵势,胡适不但不畏惧,还颇为得意。在《胡适口述自传》第十章里,有这么一段:“这张单子给我一个印象,那就是纵然迟至今日,中国公蚕党还认为我做了一些工作,而在上述七项工作中,每一项里,我都还留有‘余毒’未清呢!”之所以说七项而不是九项,那是因为,古典文学本就涵盖了《红楼梦》,后三项可以合一。只是因此次运动以批胡适的《红楼梦》研究打头,方才将其单独列出。对20世纪中国文化稍有了解者,都能掂得出这“九项(或七项)全能”的分量。这样的人物,无疑是经营全集的最佳人选。
“全集”之不同于“选集”,不在篇幅,而在体例:后者可以扬长避短,前者则必须巨细无遗。人生几十年,每篇文章都可读,每则日记都无愧于天地,这样的人太少了。钱锺书生前跟人家打官司,反对校勘他的书,不准重印某些旧作,这都是基于中国文人传统:爱惜自己的羽毛。所谓“悔其少作”,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刻意掩饰,而是对于那些不太精彩的“少作”,如果确需重印,我要修改。对于很有自尊的学者来说,如此“改定稿”,方才是我希望传给后世的东西。古人刊行文集,往往是在去世以后;因此,在世时尽量琢磨,少留遗憾。今人不一样,随写随刊,晚年清点,很可能后悔莫及。因此,对于那些特别珍惜自己羽毛的文人学者来说,后人的拼命辑佚,把他/她遗弃或有意掩埋的东西翻出来,重见天日,简直是跟他/她过不去。
正是从爱惜羽毛这一角度,全祖望认为,黄宗羲前面的文集好,是他自己编的;后面的文集不好,因生前来不及校订,弟子又不敢删改,难免玉石杂陈,可惜了。在《奉九沙先生论刻〈南雷全集〉书》中,全祖望提及黄宗羲晚年文章之“玉石并出,真赝杂糅”:一来年纪大了,精力有所不济,不像中年文章那么精彩;二来晚年名气越来越大,“多应亲朋门旧之请,以谀墓掩真色”。至于同是声名远扬的大文人,为什么有人的文集非常精当,几乎篇篇可传;有的则很芜乱,夹杂很多谀墓之作?在全祖望看来,关键在于,是否有“有力高弟为之雠定”。大家都曾撰有不少应酬文章,至于入不入集、传不传世,取决于弟子的胆识与眼光。过于拘泥的弟子,一味谨守师文,反而可能糟蹋了尊师形象。
既然编全集,希望完整地呈现某一文人学者的形象,正反两方面的资料便都应该保留下来。可说实话,古往今来,经得起这么折腾的人物,不是很多。你很认真地为其辑佚、整理,不放过任何只言片语,好不容易弄出全集来,不只没加分,还减分。出全集,并非对所有的文人学者都有利,如果本身并不怎么“完美”,出了全集,其光辉形象反而可能大受损伤。在这个意义上,出版全集,主要不是为了作者,而是为了读者——不是一般读者,而是那些拿着放大镜“吹毛求疵”的研究者。因此,对于“名家”来说,避免出全集,乃明智之举。既扬其所长,又留下无限想象的空间,何乐而不为?
出版“全集”的艰辛
一句“巨细无遗”,说来简单,对于全集的编纂者来说,却是很要命的。像胡适这样著作等身的“大家”,主干容易获得,反而是那些不太起眼的细枝末节,搜寻起来,很难有功德圆满的时候。为了那百分之十的竹头木屑,很可能花去你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和精力。因此,评判全集编纂水平的高低,不看部头有多大,就看边角料处理得怎样。我之所以看好《胡适全集》(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不在于其皇皇四十四卷两千万言,而在于其包含大量可珍惜的“竹头木屑”。
胡适成名早、撰述多、影响大,这些都是编全集的有利条件;更何况适之先生是有“历史癖”的人,知道身后必将成为研究对象,预留了许多有用的资料。这点,看他每文必注写作时间,书信从不苟简,日记里粘贴许多参考资料,悉心保存自家草稿及朋友往来书札,就能明白。也正因为胡适的丰富与复杂,编纂全集并非易事。
最近20年,胡适著作的出版势头很健,从《尝试集》、《中国哲学史大纲》、《白话文学史》、《中国章回小说考证》等旧著重刊,到胡适日记、书信的整理出版,再到颇成规模的《胡适作品集》(37卷,台北:远流出版公司,1986)、《胡适学术文集》(8卷,姜义华编,北京:中华书局,1998)、《胡适精品集》(16卷,胡明编,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98)、《胡适文集》(12卷,欧阳哲生编,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等,胡适的主要撰述,其实已经基本呈现。
这回推出的全集,除了集其大成,更重要的是拾遗补缺。具体说来,有以下几方面:第一,关于哲学、宗教、史学、文学、教育等卷,不少文章直接钩稽自胡适的手稿,作者生前并未发表;第二,对于了解胡适这样“双语写作”的作家,这回的五卷英文著述、两卷英文信函,是一大收获;第三,熟悉胡适生平者,都知道其晚年投入大量精力考辨《水经注》案,正式发表的论著虽不多,留下的未定稿或文章片断却数量惊人,如今整理出两百万字,可想而知其难度之大;第四,所有编全集的,最头疼、也最见功力的,往往是书信与日记。四卷《水经注》疑案考证、四卷书信,加上八卷日记,全集三分之一以上的篇幅,依赖的是作者的手稿,或辑录,或校勘,或补正。此前的相关出版物,比如台北胡适纪念馆1970年刊行的《胡适手稿》(10集),台北远流出版公司1990年影印的《胡适的日记》手稿本(18册),黄山书社1994年推出的《胡适遗稿及秘藏书信》(42册),都给学界提供了很大方便。可将其分门别类,整理成文,还是需要花费很大工夫。可以说,大量使用存世的作者手稿,是《胡适全集》的一大特色,也是整理者的一大功绩。
对于研究者来说,《胡适全集》将是个蕴藏丰富的宝库,很多此前不被关注的史料逐渐浮出海面,很可能加深或改变我们对胡适的认识。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只是全集有全集的优势,全集也有全集的盲点,无法完全取代以前的各种专书。随便举两个例子。囿于只收胡适本人著述的体例,《胡适全集》第21卷只从《人权论集》里选收六文,而遗弃了属于罗隆基的三文、梁实秋的一文。1930年1月上海新月书店刊行的《人权论集》,乃胡适、罗隆基、梁实秋三人合撰,此书出版后曾掀起轩然大波,旋遭国民党当局查禁,甚至有“肉体解决”之类的威胁。只取胡文,且与其他文章混排,一般读者很难了解此书的整体性以及思想文献价值(北大版《胡适文集》将全书收入,有其道理)。
书信本是一种对话,可一入全集,都变成了独白。而丧失了对话者以及特定语境的书信,阅读起来总有遗憾,这是所有编纂全集者都面临的难题。书信进入全集,只能按时间顺序排列,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样一来,此前出版的若干书信集,或因其专题性,或因其保留对话者,仍然有其存在价值。比如,《胡适给赵元任的信》(台北:萌芽出版社,1970)、《论学谈诗二十年——胡适杨联?往来书札》(台北:联经出版公司,1998)、《不思量自难忘——胡适给韦莲司的信》(台北:联经出版公司,1999)和《万山不许一溪奔——胡适雷震来往书信选集》(台北:中央研究院,2001),以及研究者广泛使用的《胡适来往书信选》(北京:中华书局,1980),便都有全集不可及处。
《胡适全集》的编纂,得到许多学人的指点与参与,本身自成格局,值得大加赞许。至于说到编纂体例,因牵涉各自的学术立场,很可能见仁见智。就拿《中国古代哲学史》和《胡适留学日记》来说,也许就可以有另外一种编法。
《中国哲学史大纲》(卷上),1919年2月商务印书馆初版,到1930年共印行了15版。1931年收入“万有文库”时,经胡适提议,改题《中国古代哲学史》。1958年台北商务印书馆重印此书,胡适为其撰写《〈中国古代哲学史〉台北版自记》。此后,一书二名,同时并存,以何种面目进入各种“文集”、“全集”,取决于编纂者的视野及趣味。比如,中华书局版《胡适学术文集》收的是《中国哲学史大纲》(卷上),北大版《胡适文集》以及这回推出的《胡适全集》,用的则是《中国古代哲学史》,三者都有版本演变的说明,对于专业研究者来说,不会产生误会。但我更倾向于前者,因其尊重这部名著的历史面貌及地位。对于此类建立新的学术范式的名著,我主张以初版本为准,在校勘时注明作者日后的修订和删改。这里需要略加说明的是,胡适之所以改书名,一是其时正撰写“中国中古思想史”,其体例及思路均与原先的“哲学史”不同,不想弄成“卷中”或“卷下”;二是希望就此打住,让《中国古代哲学史》单独刊行,以摆脱“半部书”的心病。其实,对于“开风气”的作品来说,有没有“卷下”,关系不大,胡适完全不必介意。
《胡适留学日记》乃专题性日记,起自1910年8月,终于1917年7月。1939年,上海亚东图书馆刊行此书时,定名《藏晖室札记》;1947年上海商务印书馆重刊,胡适作了校对并改为今题。在我看来,这种作者生前出版的“日记”,属于“著述”,应该与后人据手稿整理者分开。这一点,可以参照《鲁迅全集》中的《两地书》。鲁迅、许广平的通信集《两地书》,与其他书信不能混排,不只因其相对完整,更因那是一种特殊形式的“著述”。学者王得后将其与现存手稿相对照,发现鲁迅在整理时做了很多意味深长的修改(参见《〈两地书〉研究》,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上面提及的远流版《胡适的日记》手稿本和黄山书社版《胡适遗稿及秘藏书信》,保存了很多胡适日记手稿,惟独未见留学部分。因此,整理时只能以亚东本与商务本相对勘,而无法判断其是否忠实于“原本”。私心以为,即便胡适没做大的删改,既然当初将其单独刊行,便应以“著述”看待。
后来者的责任
十年辛苦不寻常,《胡适全集》的出版,从一个特定角度折射了社会的进步。从1954年全国范围的“批胡”,到今天为其出版全集,既说明胡适本人的永久魅力,也显示了社会的日渐宽容——不见得大家都认同胡适的主张,但承认作为历史人物,胡适值得我们认真面对。这是一个契机,倘若希望与“现代中国”展开深入的对话,借助若干“大家”的思考,无疑是一条有效的途径。在这个意义上,为现代思想文化史上的诸多“大家”编纂名副其实的“全集”,对于今人来说,责无旁贷。
所谓“全集”,大都是在学者/文人身后,由其弟子或后人代为编辑的。但也有例外,比如,1926年,风华正茂的郁达夫就曾自编全集,理由是:“在未死之前,出什么全集,说来原有点可笑,但是自家却觉得是应该把过去的生活结一个总帐的时候了”;“自家今年满了三十岁,当今年的诞生之日,把过去的污点回视回视,也未始不是洁身修行的一种妙法,这又是此际出全集的一个原因”(《〈达夫全集〉自序》)。这毕竟是特定时期的出版风气,也符合郁达夫风流倜傥的性格;一般情况下,不会出此奇招。众多文学史、学术史、思想史上的“大家”,还是有赖于我辈后人代劳。
必须是“大家”,方才值得出版“全集”;这话翻转过来便是:倘若“大家”的“全集”没能及时整理、出版,责任在于后来者。这里可能有政治上的忌讳、学术上的困难,还包括经济上的窘迫等,但无论如何辩解,都是没有“尽责”。从《胡适全集》的出版,我隐约看到一种希望,随着社会的日渐开放,以及出版人文化承担意识的凸显,会有越来越多“大家”的“全集”面世。
我曾经设想,假如我们能为晚清一代的黄遵宪(1848-1905)、严复(1854-1921)、康有为(1858-1927)、蔡元培(1868-1940)、章炳麟(1869-1936)、梁启超(1873-1929)、王国维(1877-1927)、刘师培(1884-1919);以及五四一代的陈独秀(1879-1942)、鲁迅(1881-1936)、周作人(1884-1967)、陈寅恪(1890-1969)、胡适(1891-1962)、郭沫若(1892-1978)、顾颉刚(1893-1980)、茅盾(1896-1981)、郑振铎(1898-1958)等,全都出版名副其实的“全集”,那么,我们讨论20世纪中国的思想、文化、学术,将有很好的根基。这里面的某些人,可能气节有亏(比如刘师培的为清廷当密探,以及周作人抗战中的落水),但其在思想文化上的创造,依旧值得尊敬。至于1930年代以后登上历史舞台的学者及文人,也有很出色的;可我认定,理解20世纪中国的思想文化,晚清及五四那两代人最为关键。
这两代人中的“大家”,有出版不只一种“全集”的(如蔡元培、鲁迅),也有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全集”至今没能完工的(如康有为、章太炎),更有名为“全集”,实则大有欠缺,需要重新打造的(如梁启超),还有至今顾虑重重,没能提上议事日程的(如周作人)。能像《蔡元培全集》、《鲁迅全集》那样没有任何忌讳,有文必录,兼及书信、日记乃至部分个人签署的公文的,或者像《胡适全集》这样大量采用未刊手稿的,当然最为理想;实在不行,也希望能为上述诸君出版基本涵盖其撰述的“准全集”。
作为一个关注20世纪中国思想文化进程的学者,在庆贺《胡适全集》出版之余,难免浮想联翩。如此“得寸进尺”,但愿不算太奢侈。
——2003年9月9日于京北西三旗
买不起
不过这个东西出得倒是很有趣的:v: 马克思主义,叫蚂蚁,
毛泽东思想,叫茅厕(si),
胡适的学说,叫胡说。 想起高中时期历史课本上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 吾们老板也参与了这个事情
本来还要去北京开会的 胡适扶持过李敖
就像那谁(靠,谁呢,忘了)扶持过郭沫若一样 Originally posted by stop2222 at 9-24-2003 14:03:
马克思主义,叫蚂蚁,
毛泽东思想,叫茅厕(si),
胡适的学说,叫胡说。
藐视我们伟大的马爷爷,投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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