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怎么记得发过,但不见了
再打一遍上来。
叶梦 • 吉首的醋萝卜
第一次到吉首,印象最深的是醋萝卜,吉首城的大街小巷,隔不多远就有一处卖醋萝卜的摊项链行人稀落的冷街僻巷处也都有。
一把遮阳伞撑开,伞下有一案,案上有数盆醋萝卜醋莴笋。墨绿色釉陶钵里盛着血红的辣子粉,佐料壶里是醋是香油。
当街处的醋萝卜摊前总有人,几双筷子同时伸进盆中,挑自己喜欢的一块往绿陶钵中一扔,那包着头帕的阿婆便会用一柄特制的小撩板,很快地把醋萝卜二面匀匀地涂上一层鲜红的辣子,站在风里的食客挟了那块萝卜脆崩崩地咬,津津有味一片又一片地吃,直到额上沁出细密密的汗珠,嘴皮糊一圈红红的辣子,这才放下筷子,付过钱,心满意足而去。
围在醋萝卜摊前的,多是女人和小孩。有踏长靴、套牛仔裤的时髦女子,也有穿绣衣裹头帕的苗家阿妹,遇上放学的时刻,更是了不得,背着书包的伢儿妹儿一拥而上,竹筷在瓷盆里交错,那老婆婆呢?则手忙脚乱地涂辣椒粉。
看过一付付摊前人们的食相,便再也没办法抗拒醋萝卜的诱惑。也不管卫不卫生,体不体面了,只管凑上去,装着很内行的样子挑出一片醋萝卜来扔进辣子粉钵里,挟起鲜红的一片吃起来。
果然好吃吔,又酸又辣,又甜又脆,吃一片就一定想吃第二片,吃过二片又觉不过瘾,还得吃上三片。那醋萝卜,甜而不腻,酸酸的正合胃口,辣辣的辣得够刺激。
四月的吉首,雾气大,湿气重,浑身肌肉酸酸胀胀也说不出究竟有哪儿不舒服,这醋萝卜一下肚,辣得毛毛汗一出,便浑身清爽了,舒畅得很。
既然尝到了味,吃过这头一回,便上了瘾,从大街到小巷,见一处吃一处。
走到洞河边,走下烟灰色吊脚楼依傍的石码头,踏上那条靠在码头铁索上的拉拉船,一根铁索系在两岸,一拉铁索船便动,不用桨和篙,我觉得很新鲜,便接替船家扯铁索,一用劲,便打了一个嗝,都因这醋萝卜吃得太多。一低头只见洞河水在船帮下溜清溜清打着漩涡。
上岸,便又顺着沿河老街寻醋萝卜。一路又吃到桥头,那儿摆着好几个摊。吃了醋萝卜又吃醋莴笋、醋海带。
醋莴笋叶原来很容易做,把鲜嫩的莴笋叶洗净用开水泡一下,头是头尾是尾地齐在盘中,谁要吃便拣几根,斩成两寸来长一段,抖上辣子、香油、醋、味精,用小碟子盛了吃,醋莴笋比醋萝卜味道更刺激,糯软的莴笋叶给人一种很舒服的口感。
一碟莴笋叶被我和两位朋友风卷残云一扫而光,只好再要一碟。除了吃莴笋、醋萝卜,我们还吃了醋魔芋和醋海带,一直到这桥头,我们也说不清吃过多少个摊了,不过这桥头吃的品种多,又吃得最过瘾,好比一出戏,到了末尾出现一个高潮压轴。
从吉首回到长沙,即刻动手做一盘醋莴笋,左邻右舍赞不绝口,一位高邻还怂恿我写了一道“周末菜谱”在他主办的副刊上发表。
只遗憾那独具特色的醋萝卜,我始终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