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rett 在 1-25-2005 12:44 发表:
而“做为知识分子的优越感”这话有失偏颇.
我情愿认为,是许知远的一种特有的表达方式.
嘿嘿,关于喜不喜好,风格的差异,今天早上看见乔纳森说洁尘来着
我为什么经常浏览洁尘的博客
我写过一篇谈洁尘的文章,不知一般人读了作何感想,不过若有人觉得我似乎与之有宿怨,那倒可以坦白地说,是一点也没有。
我对她文字的疑问由来已久。记得是1998年吧,止庵先生的一本集子里有一篇书评,是谈洁尘的《艳与寂》的,我读了,写信给止庵先生,当中提到说这评价未免过当了罢。止庵先生回信解释,大意是说自己并未作违心之论。他说的,我完全相信;但他的评价,我一点都不信服。此事至今,也有六七年的光景了罢,我想,在对洁尘的评价问题上,我应该仍然无法与止庵先生统一意见,不过,我想,这正是我不负故人的地方,也是我“未树新义”的地方。
谈艺衡文,有所谓“各花入人眼”的讲法,似乎此事便漫无标准了。其实不然。有一些基本的原则,是不以批评者的喜好为转移的。我在谈洁尘的文章里,多少暗示了这些基本的原则究竟应该是怎样的。
或许有人认为我放着古今名著不读,偏来读洁尘的书,不但读了,而且细绎,而且写文章来谈它,岂非浪费才情,浪费时间?其实不然。当你不知道坏的是什么样的时,你对好的也一定模棱两可。精粗美恶之间的差别,远非人们所想像得那么容易分辨。我一直有志致力于此,本来勘虚矫,察情伪,就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
我不但细读洁尘的文章,而且经常浏览她的博客。我浏览她的博客,说来目的非常单纯,就是以之为殷鉴,时常告诫自己,我的周围永远不要像这个博客那样,融融泄泄,如沐春风,通体舒泰,无比惬意。在那里发言的人都对博客主人怀着仰慕之情,从没有冒犯,从没有挑战,一切都是好好好。我相信,这样一个环境不但消磨壮志,而且麻痹精神,到后来,智力上得不到挑战,道德上没机会猛省。这是一个可怕的“洞天福地”。我希望自己周遭不要形成这样的氛围,我希望不要总是几个好心善意的Fans在那里表白忠心、嘘寒问暖,不是说这些不需要,但单有这些是不行的,是要人命的。
虽然说了这许多,恐怕会被人认为是在针对洁尘其人,但我说句老实话,假如我真的贬低了一个洁尘,于我何加焉?实际上,洁尘对于我来说是抽象的,她不过是一类文章的代表,是一类文人的代表,是一类生存方式和生活境域的代表,我是对这个“类”,而不是对这个“人”,极有兴趣。甚至,我很愿意向洁尘道歉——如果我所说的影响了她的收入、影响了她的名声、影响了她的心境。不过,我希望读这段文字的人能够明白,具体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都是可以变幻为张三李四随时替换的,重要的是那些“类”,那些像黑洞一样有着强大引力的“类”。我们这辈子就是要跟这些“类”的引力搏斗。
我劝有兴趣的读者也都时不时去洁尘的博客浏览,也时不时扪心自问:你想要这种温暖的、美好的、洋溢着笑意的东西吗?我相信自己不算是悲观主义者,但我要说,那些看起来非常好的,一定同时也是假的。假的东西满足不了我,陶醉不了我,因为假的东西总是太简单,太单薄。我宁可铁一般又冷又硬的真实将我压迫死。被真实压迫死的幸福,恐怕是那些喜欢舒服的人永远体会不到的。
所以都是各花入各眼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