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阿泽,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阿泽:你要去哪里?
阿桂带着哭腔:我不知道。你呢?
阿泽一样哭了:我不知道。
青春!每个不夭折早死的人都拥有一次——这是废话。由废话开始了一个说法一个论点有点悲哀。可本来,“既然知道人类这么悲哀,上帝又何必创造人类”!悲哀还不是一件很差的事儿!有人选择沉默,像王小波走狗大联盟那些人,他们永远会是沉没的大多数;又有些人选择了吟咏,像低调优秀的摇滚乐队木马那样“严捂悲哀”,自己慢慢品尝,何尝不是一件妙事;可我选择废话!你可以对我鄙视唾弃,但是却不可以向我因为悲哀而选择何种方式面对进行攻击。
青春是艺术家的一个绝好的艺术主题。许巍身不由己的青春;郑智化所有欢笑泪水的青春;ROGER WATERS的《WATCHING TV》主角王丹的青春;《猜火车》药物迷幻的青春;《怒火青春》1968年的青春;年轻而渴望上路的杰克·克罗亚克的青春,歌德《成长的烦恼》的青春;因为崇高而承受〈罪与罚〉的青春;甚至,“生得伟大死得光荣”的刘胡兰的青春。而蔡明亮在《青少年哪吒》的青春是最让人绝望的,最彻底的无奈苦涩抑郁的。
逃学的小康,偷盗过活的阿泽阿彬兄弟,还有在溜冰场上班的阿桂,是台北芸芸众生中的几个极其平凡的人。可最普通的人也是会有青春,必然青春的。对爱情的懵懂,对异性的渴望,对明日的无望,组成了蔡明亮《青少年哪吒》一幅幅无奈的灰色青春黄桢。水是蔡明亮极其喜欢的电影道具之一。看看《河流》可知道他对水是何等的迷恋。湿淋淋的天空,积水流入的卧室,还有雨水漫飞的台北,使《青少年哪吒》整部影片弥漫着湿意,这湿意并不刺骨但却残酷。那是一种无助的残酷,没有救赎的明天没有目的地。
电影经常出现的一些“可笑的”场面,比如小康用力地拍着玻璃窗,比如阿泽房间里飘着两只并不是一双的鞋子。其实,不知道方向的小康,不知道去哪的阿泽和阿桂,他们真的可笑?想想犹太人说“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想想《U形转弯》里边的杰克森说“神会对人们的条条框框的计划而哈哈大笑的”。迷茫生活并不可笑,可笑的只是顽固己见的愚蠢念头,可笑的只是随波逐流的呆木头,可笑的只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政客们的臭屁烘烘大话嚷嚷……
我们唱着东方红,当家作主站起来,我们唱着春天的故事,改革开放富起来。历史已经证明,我们需要歌颂,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如同历史已经证明,只有牛逼的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因为现实的性压抑而诞生了电话交友服务,远在彼岸的台湾同胞们更能领会“与时俱进,三个代表”的重要精神。歌颂他们吧!
小康来到电话交友俱乐部,付了250元,走进电话室。里边用木板隔成许多小小的独立单间。每一个单间里边都是一颗无助的心没有可以依靠的灵魂,他们彼此隔阂彼此陌生。
小康走进自己的单间。立刻就有电话响起。小康没接,电话一直响到自动停止。
又响。小康还是没接。
再一次响,小康还是没接。
……
他始终没接打进来的电话。他缓缓地站起来,目光迷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