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Matrix是什么?这是我们首先关心的一个问题.Matrix,可以许多种不同的理解.你可以将它想象成为一个网络游戏,在电子化的空间里,受到程序员的控制.正如一篇文章中玩笑式的分析.Matrix是一个网络游戏,你只是千万个游戏玩家中的一个.程序员设计了场景,道具以及NPC,乃至游戏规则,你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有限的范围内活动.如果要上升一个层次,你也可以认为它是一个Immanuel Kant,以及Slavoj Zizek提出的"大它者".何谓"大它者"?"大它者"就是一个存在于我们所能接触到的世界之外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主宰了我们所能认知的世界中的一切,包括我们的触觉,听觉,视觉甚至于我们的思想.正如Matrix中提及的,千千万万的人浑然不觉地生存于我们所能认知的世界中,并不知道,仍有一个世界存在于我们的认知以外.实际上,Matrix是什么并不重要,无论它是不是程序员的恶作剧,是不是有实体的"大它者".我所认为的Matrix,仅仅是一种隐喻,用一个确切的词汇来讲,就是Metaphor.它隐喻的是什么?Matrix隐喻的,如果极端地说,就是一种我们无法认知的宿命的力量.
人生皆是虚空.
圣经上说,人生皆是虚空.实际上这个社会亦是如此.MatrixIII中的结局彻底粉碎了认知主义者的信心.Neo,Morphis相继死去,我们惊奇地发现,原来他们仅仅是Matrix这个系统Debug的附属产品而已.Matrix利用他们查找系统的疏漏以完善它.我们藉此看到不可知论者以及虚无主义者的春天.我们没有最终理想中的社会,所有关于终极理想社会的思考以及设想均是徒劳.萨特说,人生本来就是空虚的,无意义的,然而,摆脱这种空虚却是有意义的.Matrix中描述的世界(从一个正常生活在那个世界中的角度来讲),看似完美,然而却存在着无数的漏洞.机器人(即"大它者")仍然在不断地改造这个世界.也仅仅只有不断改造的过程,才是有意义的.机器人如何去改造这个世界,他们所作的无非就是制造异端.利用异端的利益与价值取向与这个社会发生冲突,从而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中存在的漏洞,以便于完善它.
Matrix是如何映射到我们的现实中的呢?可以说,我们生存的世界即Matrix.不必惊讶.我们平时说触摸到的,闻到的,看到的,与Matrix中描述的世界有何相异呢?如果有人反对说,我们并非生存在Matrix中,他是没有证据的.我们不能够证明我们我们无法看见的东西是错误的或者不存在的.就好比哥白尼发表日心说之前,人们总认为所有的天体都是绕着地球转一样.然而,于Matrix中将"大它者"的形象实体化(前面提到这是一种隐喻)所不同的是,我们的世界的"大它者"并非实体,它既非人,亦非物.我所认为的"大它者"即一种规律,或者说一种秩序.我们存在于这种秩序之内,却并不知道它是如何工作的.我的理解是,正是"大它者"规定我们最原始的一些规则,比如何谓好,何谓美,何谓善,这些基本的规则即所谓Matrix中机器人的意志,而这种意志,必然是亘古不变的.基于这些基本的规则,在我们所能认知的世界中,才建立各种秩序.所谓原始社会的秩序直到现今主流的资本主义秩序以及社会主义秩序,均遵从着"大它者"的意志.
再论异端的权利
终极理想的社会是不存在的,因其彻彻底底是一个悖论.人们设想,在理想社会中,人人平等,没有阶级统治.然而,稍稍思考一下就会发现,没有"不平等"的对比,"平等"的概念从何而来?而倘若存在"不平等",即非理想社会.因此,所谓"终极理想社会"只是一个空泛的目标而已,并不具有实际意义,如海市蜃楼.物理学上,我们都知道绝对零度的存在,但却无法达到它,只能无限地接近它,这同"终极理想社会"是同一个原理."终极理想社会"虽然作为一个真值是不存在的,然而作为一个极限,它却是存在的,那么既然如此,我们是否可以无限地接近它呢?答案是肯定的,我们能够,也正在接近它.如此,一个问题便被提出了:"理想社会与我们所能达到的社会有何区别呢?"这里要涉及到一个概念,那就是"异端".
异端作为一个概念,在这里的意思是:与我们所生存的社会的价值取向,意识形态相违背,而要求去改变其秩序的人.作为异端,是没有权利而言的,如Neo,如Morphis,他们作为普通的社会的一部分,他们拥有权力,但是他们没有异端的权利.我的一个朋友提出要为异端争取权利,我认为是不可能的.异端作为现有秩序的对立面,两者无法妥协.随着秩序的不断完善,异端不断地减少,但是他作为社会发展的原动力,异端不会消失.实际上,现行所有的统治秩序的发展,均为群体意志对异端的统治,异端地位的不平等,正体现了秩序对普通群体的"平等".我们可以假设异端某天消失了,那么整个社会即达到所谓"终极理想社会",亦即虚空.
我们都知道,自然界经过漫长的时光,可以逐渐调整到一个平衡,尽管这个平衡并非绝对的平衡.我们有理由相信,作为"大它者"所从属的我们能够认知的世界,也存在着这样一个接近平衡趋势.Matrix大胆地假设,作为异端的Neo/Morphis一干人均为机器人的作品,其使命仅为完善现存的秩序.我们亦可大胆地假设真实世界中的异端也仅仅是原始规则的产物,这并不是新发现,只是将原有理论换了一种说法.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从宏观上提到,革命是历史的必然.此革命者即异端,然历史也就是原始的规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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