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1月号The Wire封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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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找原文看,后来结果发现有人译了,还是七八年前的事,OH SHIT
作者 Diablo (藏身衣櫃的貓咪Arcane) 看版 RockNRoll
標題 Cocteau Twins 的一篇舊訪談+介紹 (1/3)
時間 Wed Nov 27 21:58:55 1996
“是否永遠是孩子的 Cocteau Twins 真的長大?足以面對他們在成人
世界中的責任呢?Andy Smith 認為是這樣的,或許吧。”
《譯自 The Wire 117 Cocteau Twins by Andy Smith》
“Andy Smith 對無意義的事情賦予了意義”
《 請勿轉載 》
「假如你能想像 Liz(Cocteau Twins 女主唱) 坐在隔音室中,從十二
點到凌晨不和任何人說話,陷在對與錯的恐懼中...就是這樣了。」
Simon Raymonde,這位待在 Cocteau Twins團中十年的的貝斯手,微
笑著,並對著 Liz Fraser 的方向投了保護性的一瞥。Liz ,看來小
小的,幽靈一般,說起話來幾乎是耳語的聲調,一句話往往被神經質
的笑聲或緊張的停頓打斷。她微弱地微笑著,回應 Raymonde 投過來
的目光,Raymonde繼續道:
「 最後期限已經過去,寬限的時間又要到了。經紀人就要離開,他說
:"Ok,在六點我要離開時一定要定出名字。"從十點到六點,Liz 來
了又走,"救命啊",她說。」
這就是 Cocteau Twins 第七張唱片 "Four-Calendar Cafe"的命名由
來。這是非常典型的 Cocteau Twins式的故事,因為這個標題,和這
張唱片的內容,一點關聯都沒有。它是從美國原住民作家 William
Least Heat Moon 最暢 銷的公路小說 Blue Highways 中拿出來的,
剛好那時 Liz 正在看這本書。 在這本書中,作者對美國公路邊的飲
食店評分,評分標準是他們的牆上掛了多少日曆。 Four-Calendar
Cafe是有好分數的飲食店。以唱片標題而言,這和他們的音樂內容毫
無關係。
事實上,Liz 討厭決定唱片名稱,因為唱片標題往往會使人對唱片內
容有預設立場,進一步的,對她的腦袋有預設立場。而她腦袋內的東
西,到目前為止,只比 Pope 洗衣店中的髒籃子稍微開放給人看過而
已。
自從Liz和她的伙伴Robin Guthrie在1982年從蘇格蘭的 Grangemouth
鎮出道以來,這樣和外界溝通的恐懼一直存在著,並界定了她們的音
樂。最徹底的像是發行 Head Over Heels(1983) 和 Treasure(1984)
時,Guthrie 的吉他奏出了空靈的、多層次的音樂紋理,完美地襯出
Liz 冰河般純淨的非凡嗓音。世界上每個樂團都強調他們作音樂純粹
只為取悅自己,但這次看來是來真的了。聆聽這些唱片--或是訪問她
們時閃躲的內容(這些人曾經花了整整兩小時談論北極熊),感覺像是
步入了濃密、私密的森林中,了解到自己並非受到特別的歡迎。所有
的原因都在那裡。
作者: Diablo (藏身衣櫃的貓咪Arcane) 看板: RockNRoll
標題: Cocteau Twins 的一篇舊訪談+介紹 (2/3)
時間: Tue Dec 3 19:35:40 1996
就像 The Smiths,Cocteau Twins看來就在這樣著名地自我封閉的孤
獨中成名,並且持續地獲得成功。當然,在她們的作品中會聽到如
Siouxsie 和 The Cure的影子,但並不十分明顯。她們自己則影響了
一票獨立樂團,這些樂團大部分後來還成為 4AD 的忠實伙伴(Lush,
Dead Can Dance, His Name Is Alive, Throwing Muses)。然而令人
驚訝的是她們只有極少的模仿者。「我想人們需要花上很長的時間才
弄清楚如何製造出那樣的噪音。」她們的前老板Ivo Watts -Russell
提出了這樣的解釋。的確,根據現在對 Ambient的狂熱來看,可以說
其他的樂手正在找尋如何以最獨創的方法,以套用和" Twins風味"幾
乎一模一樣的原則到他們自己的作品中。當 Guthrie被問到他卡夾中
正在做的工作是什麼時,他回答是 SeeFeel (一個來自倫敦很好的四
人團,他們是徹底的 Cocteau Twins 迷)。這個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從某種角度來看,Liz 和 Robin 已經做了 Ambient 十二年了。但她
們的理由不是因為她們想要如此,而是因為她們必須如此。
要弄懂上述的說法是什麼意思,一樣是沒有結果。在1988年發行 The
Blue Bell Knoll 之前,這兩個人似乎一直濫用她們著名的印象主義
風格這塊招牌。加上沒有尾隨在後頭鞭策她們的大軍,以逼使她們向
前,因此她們的音樂越來越莫測高深。到後來 Frazer 甚至放棄了既
定語言的約束,改以她自己發明的的字彙取代歌詞,聽起來像是喃喃
的低語和嘆息。以這點來看,雖然 Knoll這張唱片普遍被接受,但她
們已經危險地迫近自我嘲弄之中。就像 Wittgenstein 所說:再也沒
有比這樣更私密的語言了。到底 Cocteau Twins想要隱藏些什麼呢?
在這種情況下,Four-Calendar Cafe顯得更引人注目。在這張唱片中
Guthrie 和 Raymonde 散著和諧、搖曳的光芒的演出還是原封不動,
但去除了雜質變得精細。純淨,簡潔多了。
「我有意地把音樂剝除回原來的樣子,」Guthrie解釋道,當他被問到
這份新發現的純淨時。「在過去,我總是想要更多混音,更多旋律,
因為我總是害怕我的音樂還不夠好,所以只要我再多加一道混音裝飾
,就沒問題了。假如你把如Blue Bell Knoll 的唱片中加入的混音去
除後,你會發現沒剩下什麼東西。在那張唱片中的曲子,都是這樣用
一堆細碎沒有價值的東西作出來的。這一次的話較有實質。想表達的
觀念清楚多了。」
其實這樣的概念在三年前的唱片 Heaven Or Las Vegas這張唱片中,
搖曳微光的 "Cherry Coloured Funk"和單曲 "Iceblink Luck" ,就
出現徵兆了。現在的 Guthrie 將 Heaven Or Las Vegas 視之為 "有
點欺瞞" ,雖然這聽起來似乎是刺耳又不合理的評定。無論如何,在
Heaven Or Las Vegas 附近的 Cocteau Twins的確是該團最混亂的時
期。在那時,Guthrie 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藥物迷亂的失神狀況下度過
,一向以沈默寡言聞名的他也逐漸變得會發表些言論。 "Heaven" 巡
迴演唱會中,有一次,在離拉斯維加斯很近的地方,宣傳人員給了一
百英磅,他才肯和一位專程飛來訪問他的英國新聞雜誌記者談話。然
後,再給一百英磅,才肯讓另外一家雜誌照個像。後來,他被 (再一
次)控告(非常不合理的後見之名) ,原因是他因為藥物刺激造成的不
聞不問搞砸了Lush 的 "Spooky"專輯。從這樣毀滅狀態下逃脫後,他
說,正好幫助他有了 Four-Calendar Cafe 的構想。
「那段時間的事情他媽的全記不起來了。」他笑著說。 「我在那時露
出本性,做過頭了,我就是那類型的人。」
自我毀滅嗎?
「可以這樣說,其實在這之前就有一堆預警出現了。像Sid Vicious一
直是我尊敬的人!Keith Levene 是 PIL 中最酷的,因為他是個毒蟲
。所以,當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時,很自然地,正中下懷。但是人生和
球賽不同,你必須依照它的意思而行,沒有柺杖可扶。」
「這張唱片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在我不吸毒的時候的時候完成的。 這給
我很大的信心,使我想嘗試以往我沒有碰過的東西。以往我的心胸過
度褊狹。當手不再顫抖,終於真的能再度彈著吉他,這真是好極了。
在過去,我總認為最新唱片就和他本人的好壞程度一樣。假如人們不
喜歡我的唱片,我總認為那是因為他不喜歡我。」
作者: Diablo (搬家中) 看板: RockNRoll
標題: Cocteau Twins 的一篇舊訪談+介紹 (3/3)
時間: Wed Dec 11 18:53:48 1996
Guthrie 的整頓行動,具體表現在音樂瘦身得令人印象深刻的
Bluebeard 和令人屏息的Summerhead--兩首他們至今最好的作品--之
中,也反映在 Frazer 的歌詞中。看來她在唱一些和自己有關的事情
,試圖抓住她的想法和感受。這樣的勇氣,她說,是來自 1989 年九
月誕生的女兒 Lucy Belle 的支持,那時 Heaven Or Las Vegas正開
始錄音。Simon 的兒子 Stanely 也在 1990 年九月出生。所以,
Cocteaus的錄音室就叫做「九月」並非偶然,我們就坐在其中看著外
頭美麗的泰晤士河伸展開來。Liz 並不介意談論這些事情。
「感覺上像是重新發現自己...你知道,我總認為那是一段美好的時光
。我真的很非常想要Lucy。我承認這是生物的本能,我不能沒有她。
當女人到達一定的階段時,她的身體會告訴她是該有一個寶寶的時候
了,發生在我身上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到後來,雖然我了解我真的想
要一個小孩這件事並非事實,因為我痛恨我的人生。大約有五年我的
生活呈現昏睡狀態。我擁有的就是不夠多,所以想要有所改變。當然
,要改變生活的方法不一定是生個小孩,但那時的我並不了解。」
假如沒有 Lucy Belle,妳將會如何呢?
「那樣我一定會有大麻煩。沈溺在一堆不健康的事情裡頭。 身為一位
母親,在身體和心靈都要十分清醒才行。」
我想起在 "Mud And Dark" (註:某媒體名稱?)上說到「我接受了我自
己」這句話。
「哦,那是謊言!這是我的目標。但我並非如此。 我總是對自己說那
樣的話,但我並不相信。」
為什麼不相信?
「原因和大家都一樣。 在某處有人說服妳是不夠好,所以妳會抱持著
補救心理,試著趕上別人,使自己和別人一樣。」
或許 Frazer 已經後悔在 Four-Calendar Cafe 這張唱片中,把歌詞
唱得清楚到聽得懂的地步了。例如,有人說"Bluebeard" 這首曲子是
在暗示家庭暴力,並且從這樣猜想的情況進一步牽扯出一些令人不快
的結論。對於這件事,他們沒發表任何意見,這或許是最聰明的做法
。但,不管是否可以被解讀,這張唱片的主要特色還是那激進的不確
定性,有著實驗的性質,使得 Cocteau Twins看來像是這過分確定的
八○年代中神智清明的避風港。許多事情並未改變,而且也從未有機
會改變。坐在 Fraser 的公司中一會兒,你會快就會發現原因出在哪
裡,例如,問她為什麼歌詞寫得讓人聽得懂了呢?
「要回答這個問題有困難,」 她安靜地說著,並低頭注視著她前面的
桌面,「因為在我心中有些東西一直破壞所有的正面想法。想踢掉這
些東西並保持樂觀真得非常困難... 抱歉,我忘了你問了什麼問題了
。」
是在問歌詞啦。
「哦,是的。 大部分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外頭
發生什麼事情。在我心中有著非常硬又固執的核,但是,它的外圍是
柔弱易碎,每一個人都藉著這些來調適自己,因為我發現我的核心是
這般堅硬,要克服是如此困難。要露出我強硬的一面,使每個人都看
到,這是非常痛苦,對我而言太恐怖 ...哦,我又忘記我要說得是什
麼了。」
是在問歌詞啦。
「沒錯。我就是在說這個:這樣深刻的“體認”-- 這樣說真的聽起來
很自負,但我找不到其他的方法說明 -- 在我身內的核心知道什麼是
最好的,也知道我在做些什麼,使我遠離麻煩。讓我勉強地活著。也
告訴我,必須停止我以往的行為,誠實一點。但很不幸的,這就是我
的特色,我總是在兩極游走。從像天堂般虛偽、遠離現實的專輯“
Blue Bell Knoll”, 到“Heaven Or Las Vegas ”,甚至到現在這
一張專輯,這張裡頭都是使用英語,而且都是可聽見(懂)的 ...我認
為這是很極端的。但對我而言,做這樣的事情很重要。」
為什麼?我問,然後是一陣感覺像是永久的躊躇。
「嗯。我不知道。假如我沒有改變,我也不知道會變成怎樣。 或許我
無法繼續唱歌。也無法撐下去。有些事情一定要改變。」
「我最近才了解我真的是個祕密主義者,我喜歡隱藏自己。 我是知道
很嚴重。但我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我希望這不是允許自己做更多像
“Blue Bell Knoll ”的唱片。我喜歡能做各種事情的感覺。你發現
在那張唱片中,我還是在表達和以往相同的事情。我還是有著和以往
一樣的感覺,但是我還是無法具體抓到它們。我只感覺到那她媽的麥
克風。在這張唱片我已經抓到那種感覺。那是非常痛苦的。但歌詞並
未那麼講得那麼明顯。」
從剛才就沈默地看著 Liz 的 Simon 打斷了她的話。
「我認為歌詞講得很清楚了。這是一張關於妳的唱片。」
「或許吧。我無法判斷。」Frazer 再一次露出笨拙、曖昧不明的微笑
。「很明顯,這張唱片比我預期想要展現的多很多。」
【 後記 】
唯一的感想:我覺得 Liz實在是不善於表達,難怪歌詞都亂念一通。
不過,我就是喜歡 Blue Bell Knoll純粹充斥著裝飾音的空洞美感,
有著吃棉花糖沒有壓力滿足感。
因為關於 Cocteau Twins 我以前已經寫了太多,所以不再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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