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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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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 发表于 2004-2-5 23:09: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今天在那套很空旷的屋子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忽然找到了一粒遗失很长时间的小贝壳,那是初中毕业的暑假去青岛玩,在海边捡的,说到小,是因为它只比指甲盖大一点点。在隆起的壳上,有一圈细细的不规则金黄色的小细纹,紧盯着这圈小纹,我有种失去了时空的恍惚………
一根细细的渔线穿过打得很精致的小孔,抹去上面的灰尘,我把它挂在脖子上……

一首歌,一件小饰品,任何一样细微的东西都可能蕴藏着它自己的记忆,在我的大脑皮层中,有许多这样的影像,他们像一群顽皮的小精灵,随意的捻一下手指,“啪”的一声就可以闪出小小的火星,灼痛我灵魂最最柔软的地方……

来,baby,
让我们今天做一天的小孩子,好不好?
让我们今天只听得见songs of innocence,好不好?
来,baby,让我们先听一下wedding,然后一起拿出魔法棒,让所有愿望都实现,好不好?

白日梦,像他的名字一样,有着神秘的处世风格,从来没有在大众面前露面。就象是忽然从地下钻出来,他的钢琴独奏专辑《梦》一下子在tower records的排名中进了前四。也许是深厚的艺术背景让白日梦能够以一种艺术家特有的简单方式为生活而歌,这种智慧的方式让人觉得舒适,觉得自然。

开始的几个单音,似乎在预示着什么,象是在清晨在丛林中前行,雾气飘飘忽忽时,树叶上落下的水滴。不知名的长尾鸟委婉的叫着,有一种蛊惑。撩开层层雾气,仍然未知,那么我们继续前行……
单片的旋律一再重复,然而这首取材自mendelssohn的wedding却有着趣味的变化,一次比一次完整和坚定。白日梦在钢琴上抚出温柔音符,我的心重复默念,捕捉着那浪漫的旋律,那来自韩国浦的声音,在轻柔钢琴音色中不急不缓地慢慢徘徊。放松……一种仿佛穿透内里的感觉,抓不住。刹那间,是忘我的空茫。直至彻底。这是怎样的一种旋律?以一种怎样的色调和背景将我占领,犹如巫惑。

我不是个理性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可以拥有这样的平静,我不知道现在为什么想笑,可能是自嘲吧。记得有一次心理测试,结果说:“你总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虽然没有这样的危言耸听,但是结果也应该有些道理。

和网上一个认识了很久的人胡乱的聊着天,没轻没重的开着玩笑,他忽然告诉我你早在这个夏天之前就有嫂子了,你不用乱想了,瞬间,我反映出他说话的意思……
前几天那一夜过来就铺天盖地的耀眼的白。那雪过于纯净,一眼望去再无他色。这一片皑皑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着刺眼的亮,那种亮是咄咄逼人的冷,一种逼迫直指心脏,看着他们有一种超越时空的感觉,仿佛回到远古……那些棕黑色枝桠被白雪薄薄的压着勾勒出一条条细细的白色,眼中的一切就似国画中的工笔和写意笔法相互陪衬。是的,他们也勾勒出我满是色彩的童年记忆--我的innocence。innocence,这里不是清白和无知的意思,他做天赖讲,儿时的天籁,儿时的清净和柔软,可以一整个下午只看一只蝴蝶飞来飞去;可以看一道彩虹,从升起看到结束;可以再在小河边坐一整天只是看着水慢慢的流过。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童年,或者这就是赤子之心,平和、安静,我想宗教中上天堂或者是入极乐世界时的心境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有谁一直保持着这样的innocence呢?
小王子在地球上旅游的时候说,小孩子是幸福的……

只重复放着songs of innocence,很空旷的屋子,甚至可以听得见回音,歌曲停止的时候可以听见暖气的风声……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孩子在很和你说着他自己的小秘密呢?单薄的声音透露却是那样的认真,似乎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着你今天在魔法森林看见的一切。地球小孩的纯正天籁,勾起我们许许多多的认真回忆……

其实一直都觉得生活就是上帝笔下的小说,任何人都只能本分的扮演着小说中的角色,任何事情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如此,我从不敢妄想可以改掉宿命中的wedding,不敢妄想生命中的灰塔可以流光溢彩,不敢奢望生命中的某一天空中倾泻下来的不是雨,而是玫瑰花瓣……
如此,他走的时候,我不敢强留,就这样,远去的身形带走了浅浅的微笑,项上的贝壳留不住温和踏实的语调……留下的就只有听风铃呢喃时的回忆,只有海边拾起贝壳时的照片……

有朋友告诉我,人觉得孤单的时候,就需要感情的寄托,会想去收集各种各样的东西。朋友是个很珍惜自己感情的人,她告诉我,如果你收集的是感情,也就是你收集的对象是人,那么你就总会觉得无法掌握;而假若收集的是物,就永远不会有背叛和伤心。
记得那时候喜欢收集春末夏初里红红的枫叶,单叶的、双叶的、多叶的……大小不同、形态各异。我把它们全部收在字典里面,一张张的小心翼翼的夹好,那时候的日子就像是在这些叶子中慢慢流逝的,叶片的每一根经脉中也好像记录了彼此细腻的感觉。

确实那时候收集的很多东西都只是代表一种美丽的心情,只是做青春记忆,可是这些心情和记忆,不管是把握得住的还是把握不住的,都不能克服时间的冲洗带来的残缺,那些曾经的羞涩、甜蜜和浪漫,全部变的无味、苍白。
随着一次次的升学,那些叶片不知如何散失,也许这便是人的薄情吧,对很多事物只有乐趣的开端,没有完美的结束。就象是这些叶片,很多往事终不复记忆,但是令人心痛的是那些一颦一笑总是通过一粒贝壳或者一张照片还是那样清晰,成为心中永远的遗憾和疼痛。
看着窗外,月亮毛毛的,明天像是要下雨……其实我的天空早已泪雨滂沱,只是我的眼睛依然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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