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像文学中的死这么具有诱惑力。那是一个已经逝去了的世界的象征。青春与美过去常常寄予一个女人身上,既然象征了青春与美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消逝是难以阻挡的,这个女人也势必走上黑暗的国度。
现在不仅仅寄予在女人的身上了,同样也有男人,这些男人同样也感受到了青春与美的易逝与不再,成为一个世界毁灭的象征物。
都是一些靓男俊女,演绎着青春期接二连三的艳遇,发泄着性与爱的激情,纠缠在痛苦与亢奋的边缘,沉浮与挣扎,爱恋与决绝,多会让人追思往昔,黯然神伤!
可是,无论怎样追思与黯然,逝去的终于逝去了,就如同我们面临死去的人一样,无法唤他醒来,于是这种哀叹与死亡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也同时赋予了死亡最为感伤的魅力。
当死亡还是一种象征的时候,他只供过来人作一番凭吊。当死亡终于超越了象征的时候,他已经不是文学所赋予他的意义了。
屈原对于死亡反反复复的沉痛的疑问,比莎翁要早上千年。屈原终于还是提前死掉了,这或许是比《离骚》所带给人的影响还要大得多的遗产。
死亡在文学中已经开始转换他的角色了。他固执地否定人的存在与意义。曾经死亡还是一种美,现在死亡成了比存在更没有意义的东西。
我们只好活着,不再有疑问了。也不在为了那些假惺惺的死亡而感动了。有一天,最有资格迎接死亡到来的只有生命的彻底的虚无。那是物质的全胜利。
我们不把这具尸体埋在自己的后花园中,让他腐烂,变质,生根,发芽,却将他沉甸甸背在自己的背上,把他当作我们曾经拥有的幌子。
死亡后的天堂地狱已经没有了。他们就是一条直线,活在中心点的两端;我们就是一个圆,找不到两端的概念。我们走着相同的路,他们走着茫然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