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四十岁了,不愿再活在别人的意志下了,渴望自己的一个小天地,然而没办法,她从前就没有支配别人的强大意志,人又不能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多一点出息,连梦似乎都没得作。
她曾经认为很优秀的一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开始步入寻花觅柳的年龄,好找补回来青年时候情感专一的遗憾。她发现,一旦男人都学会抱怨的自暴自弃了,这个世界已经塌掉了。谁也不能责备她没有作巾帼英雄的理想。
她的私事越来越多,却没有保护私事的地盘可供她差遣。尴尬与狼狈便蓬蓬勃勃的日渐显现出来,疑神疑鬼的世界显然已经没有了安全的容身之所了。哭吧!连泪都没有。
也没有孩子。这个中年妇女最大的精神支柱,对她来讲是遥不可及的梦幻。一个女人,即便什么资本都没有,也会千方百计地为自己攒一个孩子供她寄托人生,傻吧,可是岁月如潮,赶都来不及了。
她迈着悠闲的步伐,怕人看出她的疲惫;她看到好天气,总要赞美两声,好表明心情是好的。她培养了一套自己的本能,如同鼠在出洞的刹那,细细检查可能发生的隐患。然而,她从来没有那么大的决策力量,最后,疲惫的求助于月分牌上的“宜于出行”。
她回忆自己曾经很有钱,找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来让心里填满充实的错觉。人生之中无论如何都不会总走好运,所以现在穷的心安理得。可是她并不穷,只是富裕的朋友都疏远了。她并不绝望,只是心里总是怅怅的。
她不是没想过未来,只是不愿想。在开始走下坡路的日子里,未来并展现不来多么精彩的画面。她从来不伤害弱小,人类致命伤的同情心却旺盛了。她似乎走过了千年,步入了永恒。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