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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一篇一个16岁的小孩写的文章,有点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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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illi 发表于 2005-1-13 19:20: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污水
  
男孩走到角落里,拉开裤子的拉链,用手掏出软蔫的阴茎,晃了几下,他底头看着它,前面的皮肤猛的一翘,一股黄褐色半透明的液体喷射而出,如雨水洒在地上,溅到水泥墙上,过了一会,液体渐渐没有了气力,小了一些,再小了一些。男孩全身抖了几下。液体在滴。一滴两滴三滴,滴到了裤子上和来握住它的手上,阴茎被塞了回去。他拉上拉链,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向前走去,继续向前走去。

一辆卡车驶来,慢慢的通过城区,离开喧嚣,开向郊外。
夏季。非常的炎热。阳光毫无忌惮的一片一片压下来。夏季来的太早了。阳光在那里,在已经干涸的小河床上,在沿途的平房上,在荒芜了的田野里。天空是白。消失了的白。
卡车过去了,经过了他们。卡车进了一条长长的隧道。
猛然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阳光残留在瞳孔里。分裂繁殖。他替代了他。
漆黑。隆隆巨响。
这样的情形是叫人害怕的。声音颜色仿佛受到了一种莫须有的力量催化。渐渐膨胀。威胁着外围的空间。
卡车还在隧道里,黑暗里穿行。
音乐响起,从卡车里自备的收音机里传出来,音质不是很好,有沙沙沙却没有被卡车本身巨大的声音埋没,浮在外层,一张一合。
卡车从黑暗里出来。继续向前行驶。这次加快了速度。过了半个多小时。卡车停了下来。他停在一楼房前面。
车门打开了,下来两个人。一父子。
父亲适合称呼他为男人。儿子叫萧。
男人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萧紧随其走进去。
厨房里,男人把刚刚从集市上买来的小白菜,豆芽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把瘦肉切成一片一片。热了热油锅,先把姜蒜放进去,再放肉片,下盐。男人打了几下喷嚏,用手左右揉了几下鼻子,然后抓起小白菜,豆芽放进锅里去,煸炒了一会,洒上味精,起锅上盘。
萧在外面打开电视,拿起碗筷,准备吃饭。
父子俩边看电视边吃饭,也不说话,沉默不语。
萧走上楼。
男人走出门,男人拉开卡车的车门,男人跳上去。
卡车向后倒了一点,重新开到马路上,慢慢的朝前开去,直至在视野里消失,在萧的视野里消失。他站在窗户前看着他父亲,看着装满了水果的卡车。消失。他拉上窗帘,倒在床上,翻了个身子,站起来,脱去了背心牛仔裤,最后干脆把内裤也脱了,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
似乎睡去了,似乎在看天花板。
他发出了一些声音,身体里的,身体外,比如床的声音。
声音来到了空气里,随着空气游走。
声音扩散:
窗户,窗户的外面,街道马路,树木,对面的同样规格的楼房。二楼的窗户。窗户里面,房间里。
到了那里,声音已经微小的不见了。
一名女子闯进了画面。如萧一样,裸露着身子,她刚刚洗完澡,光脚踩在洁白的大理石上。一尘不染的大理石隐约倒影着她的身子。她走来走去。走出房间,到了浴室拿了块干净的毛巾,倒了点清洁液在上面,然后蹲下身子,上下左右擦着浴缸,浴缸旁边的墙壁,还有地板。
过了一会,她拿来刷子,在刚才已经擦过的地方咬着牙使劲的刷。刷完之后,再刷自己的手,她在水流的冲击下刷自己的手。等到脱了层皮。流出了血才停止。
这个女子有一个名字,她的母亲在生前叫她,阿清。和她的人一样,这个名字很洁癖。
阿清从窗户往外望,就可以看见对面来了一辆卡车,下来了两个年龄悬殊的男人,他们走进了对面的楼房里。她的目光里有着那名年轻男孩的身影,她时常在目光里遇见他,她不知道他,她知道自己注意到了他。也许她也是注意到了这名男孩的一个特征,她对这特征近似无知……那就是不干净!
男孩每天都穿着一件肮脏油腻的背心和土黄的牛仔裤,拖着拖鞋,乱着头发,黑着脸。他身边的那年长的男人也一样,同样的肮脏和不拘。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远处出现了晚霞。粉红。火红。深红。这系列的红围成一团,叠成几块,积压在蓝色的天空底部。边缘的红色有些半透明,和蓝色相溶成了淡淡的紫色。风吹来,吹散了一些,晃了几下,飘出了几块,飘在了蓝色之上。渐渐渲染开来,非常美丽。
女子也被映成了一缕颜色。皮肤五彩缤纷。

滚动的车轮,卡车还在开着,开在夜色里。开到了深夜中。
卡车停在了路边。男人从驾驶座钻到了后座,闭上眼睡觉。
车灯灭了。
……
车厢里的灯亮起,男人下车爬进后面的货厢里,抱了几个大西瓜和几个苹果出来。又回到前面的车厢上。用手掰开西瓜,捧起来就啃……
他抱着西瓜睡去了。

这边房间里。萧拿着一本色情杂志蹲在马桶上。一边用手拍打四方来的蚊子。啪!也有好几下打在了自己身上,蚊子化成一点血印在了他黝黑的皮肤上。慢慢的,萧开始有意无意的拍打着自己。杂志上的女人,裸体的女人,被绳子绑住的女人,接受酷刑的女人一一有了实体。是突然就有的。这些是萧的手,他的目光,他的手。
……
他穿上裤子,按水冲走了污物。
眼前是一面镜子,他贴近,拉开嘴唇往外翻,因为天气炎热,那已经脱了好几层的皮,一碰就疼。
要喝水,他把电热棒插到热水瓶里烧开水,他不敢喝生水。不敢。因为他怕蛇。
这个城市,这个夜晚曾经有个传说,一旦喝了生水,你就将会蜕变成一条蛇或者会被群蛇咬死。惨不忍睹。
蛇安静的蠕动,一点点的磨蹭着地面,一条,两条,三条……无数条蛇从角落里涌出来,疯狂起来,他们舞蹈着身子,急速的会聚,爬上某个人的身体,钻进衣服里,窜进嘴巴里,鼻孔里,甚至屁眼里,朝着脖子手臂脚腕就是一口,血射出来是黑的。冰冷的超过死亡。
萧打了个寒颤。喝了口热腾腾的开水,关上门,蹲在地板上,抽烟。

白天,卡车又出现在夏日的马路上。
山岗。山坡。树林。头上的天空晕绚。
卡车在画面里消失,出现,消失,出现。
最后出现的是一个集市。
阿清。那个女人全身裹着蓝色的雨衣匆匆走在行人当中,她穿了雨鞋,外面还套了层黑色的塑料袋。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着,惟恐踩到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
一路喧嚣吵闹。各种各样的声音,气味交织融合。
阿清走进了集市。脸上全是汗水。旁人也对她大热天这样的装扮感到怪异,指指点点的。
她买了一些蔬菜。她继续走着。
她经过了一个摊位。买蛇的摊位。老板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周围的人都叫他小蛇头。
她停了下来,她睁着眼睛看这名少年。他有一双大而纯洁的眼睛。非常明亮和清凉。
小蛇头伸手从笼子里迅速抓出一条眼镜蛇来,按住蛇头,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朝蛇的下部一划,然后用手轻轻一挤,蛇胆出来了。他把蛇胆割下,挂在一碗边,接着把奄奄一息的蛇重新放进笼子里,顺手倒了少许高度数的白酒到碗里。他把蛇胆放进白酒里洗了洗,倒掉白酒,最后用一枚针扎进蛇胆里,一拉,墨绿色的胆汁就流进了碗里。一边的客人丢了几张票子。抓起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阿清看了全过程。她的胃开始汹涌,胃里的稠状物开始往上冒。她离开了那,奔跑着离开了那。她跑了一会,抓着支持着自己身体的电线竿。呕呕的吐起来。一直呕吐。她虚架着身子,脖子向前,嘴巴张到最大,眼睛闭着。呕吐。呕吐。
阳光太刺眼了。阳光已经被季节被空气被人群被他自己毒害了,毒疯了。

小蛇头抓出那被挖了蛇胆的蛇,从兜里拿出了一包药粉,抹在它的伤口上,爱怜的抚摸它。亲吻它。
他的皮肤很白。手很漂亮。非常奇特。皮肤很白。手很漂亮。
烈日如火。
……
卡车再次穿进隧道里。
小蛇头收拾着摊位,把铁盒子里的钱塞进口袋里。他拉来了一辆三轮车,把一笼笼的蛇,各色的蛇放了上去。他抬头望了望已经温和了一点的夕阳。转身骑了上去。
卡车经过了隧道。卡车如往常一样加快了速度。他只向着一个方向。
小蛇头拉着一车的蛇恍惚着骑过了不断改变着的天色。他也有一个方向,他的方向在恐惧之中,他似乎要逃离这个方向,可这是不可能的,无法偏离,他必须有这个方向,在他的命里存在着。像一块胎记,这是体内皮肤里面的胎记。
卡车停在了前天的位子。男人下车走进房子里。
小蛇头已经骑远了,不见了。

萧在楼上听到了开门声和脚步声,折腾了一会,终于还是爬起来,把快要进入高潮的戏关了。穿上内裤,紧紧的包裹着已经壮大的阴茎。他不太舒服的摸了几把,走下楼。
男人在洗一些搬运时滚落在车上而没有烂掉的苹果。萧走过去,拿了一个,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水珠,吃起来,他吃的很快,声音很响,嘴角还冒出一些白沫。
男人把昨天还没有吃完的菜拿出来热了热。煮了锅粥。
他们在吃饭,还是没有言语。男人把一片肉夹进萧的碗里,萧抬头看了看他,男人早已别过脸看着电视。萧把肉拨到了一边,吃了一会,又抬头看男人,他还在看电视。
萧吃到了底,那片肉还在。他夹起来,又放下,看看地上,想把它扔了,最终他还是夹进了嘴里,可没有嚼,他吞了下去。
男人一声不响的收走了碗筷。撂起衣袖。准备洗碗。
萧上楼继续那渐进高潮的戏。

阿清对着镜子漱口。一遍一遍的用冷水拍打着脸。她回到屋里。回到床上。因为炎热所以辗转难眠。应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突然明白了这一点。
她忘记了即将来临的暴雨和暴风。她站起来,走出了家门。
夜深到了底。深到了最深处。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炎热诡异包含未知与危险。
她咬着嘴唇,摸黑向前走去。她来到了公路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地方。
害怕,她开始害怕,不是因为黑暗和不知身在何处,而是害怕似乎有种力量信念在压迫着她前行,在做什么事情。这些开始的时候是不知不觉的,然后在你做的时候,慢慢把这个受到压迫威胁的信息传递给你。恐惧由然而生。可潜意识中你却不想摆脱他,甚至会有受制与他而受虐的快感。这个时候。阿清就是这样的。她以后的很多次都是这样的。恐惧就犹如一剂吗啡。是的。吗啡。然后上瘾。
一辆车开过来,车灯打来,照在阿清的前方。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几秒钟,睁开,她稍微有点清楚了周围的环境。知道了她正站在公路上。她还看见了停在不远处的卡车。那辆对面男人的卡车。
夜亮了一点点,可能是刚刚那道灯光还残留于此。或者是风起了一些。
卡车的外壳发出一抹淡淡的荧光。光成了水。水漫过阿清的眼睛。她看到的一切成了不真实。她走过了,用一种虔诚的姿态。虫子,一些不知道名称的虫子匆匆而过,爬过了她的脚,爬过去了。她踩了上去,吧唧一声成了膏状物。她已经非常接近卡车了,她能闻到从它身上发出来的汽油和食物馊臭的气味。还有……一种雄壮的汗味。
她在一个充满了欲望和野蛮的地方。她来看她的本来的颜色。她来参加自我亵渎的舞会。艳丽的礼服,暧昧的笑容,高傲的眼神时时刻刻为她准备着。
阿清伸出戴有白色医用手套的手指,抚摸着卡车的外壳。然后伸进自己的裙子里,内裤里。用抚摸了卡车的感觉来抚摸自己的阴部。她把一只腿架在卡车上,一边抚摸着车身一边玩弄着自己的阴唇和阴啼。
风起来了,刮起来了。风一路不曾停止,急速的涌动。他朝着女人的呻吟而来。
女人的声音开始变的粗暴。像是嚎嚎的大哭。突然又成了尖锐,像被鞭打一般,她是一个孩子,一个被人强暴了的孩子。躲在暗处回忆着别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无法磨灭的疼痛和高潮。
女人蹲下身子,撒了泡尿。她整个人跌在地上。双手使劲擦着自己的脸。
暴雨终于来了。人们等待了许久的暴雨降临。
风迅速大了几倍。风卷着雨。雨拉着风。撕裂扭打恐慌爆炸。风来到了公路上,山谷里,楼房上,田野里……雨跟着他来到了这些地方。雨落在巷子里,集市上,窗户外,头顶上……风跟着他来到了这些地方。
女人。阿清在雨水中什么都看不见了。忘记了此时她应该是睡眠的时候。

萧爬起身来,打开窗户,看着雨,透心的凉。

暴雨下了一个晚上,在白天来临之前停止。
太阳一出,完全没有了雨水的痕迹,完全没有,一点点也没有。
像没有发生一般,记忆被掩盖了。
阿清用大量的水冲洗着自己的身子。她在洗澡。

萧爬上卡车,坐在后坐,男人开动了车子。
和往常一样,卡车在这条通往集市的公路上行驶。阳光强烈。
萧闭着眼睛,赤裸着上身。他在听着什么?
车子摇晃的很有节奏。左右左右……这样的节奏仿佛是音乐。清爽明快。音乐随着同样摇晃着的身体活下来,却逃脱了产生了它的源头……灵魂出窍的感觉。
萧睁开眼睛。外面。一辆三轮车驶过。
音乐停止了,市集到了。
潮水般的人群,密集的摊位。
人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形成了好几条流,交错相连,汇聚散开。他们盲目的追随着前一人的脚步,走走停停,手里都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一切的声音都像是从一个巨型喇叭里传来的,所有的气味都像是从同一个箱子里蔓延出来的。这些纠缠在一起就成了灾难。声嘶力竭的灾难。
男人把车停在一边的小空地上。他吆喝了几个人,把车厢上的水果搬下来,搬到一家水果批发店去。
萧擦了擦汗跑过去帮忙。
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溶进了那几条流里,来来回回好几趟。等最后一箱水果搬完,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太阳此时最毒最辣。人们口中惧怕的太阳就在此时。
男人收了钱,分了点给那些帮忙搬运的人,然后钻进人群里顺便买点什么。萧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炎热,他走向一个流里,走了好一会。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音乐声,与天气同样的热辣的舞曲。他朝着音乐走去。可走到一半,他就停下了脚步。
他看见了蛇。四五个笼子里都是蛇。他想离开,想快速的逃离,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包括眼神。于是萧也看见了他。小蛇头。
现在这个时候是一天中的最空闲的时候,小蛇头抓了好几条冷冰冰的蛇放在皮肤上帮助降温。非常悠闲自在。嘴角微微往上翘,眼睛还是明亮纯洁。
萧看着蛇在他雪白的皮肤上自然的游走,他的目光对准了这奇异的景象。但到了最后,他的目光定在了他的眼睛上,如此美丽的眼睛。突然他发现他还是这么的干净。一尘不染的干净。
他看了一会,不,看了好长时间。他没有注意到这个时间的存在。他开始还能注意到某些事物的存在。时间。天气……但现在他什么都忘了。
他转过身子,他的行走没有定向,没有规则,但这依然是走。萧离开了。
男人也已经坐在了卡车上等着他。他们回家。
沿途刮了一点小风,可一下子就消失了。是昨天晚上的风。
它没有消失,它沿着卡车行驶的反方向刮去。它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成了新生的婴儿。小蛇头骑着三轮车迎着风前行。

夜晚,夜色依旧。
小蛇头走上楼梯,他走上去。他手里拿着手电筒,他跟着那一圈光晕走上去。
他在走廊上停住,用手电筒照了照。
一扇扇的门。他走近第三扇门,伸手敲了敲。
一会。门打开了,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小蛇头神情冷漠的走了进去。
他脱下了衣服。
……
他走出来,关上门,靠着手电筒的光亮抓着扶手走下楼梯。
这个环境是陌生的,但并不可怕。
他依旧神情冷漠,脸色苍白,完全没有了白天的清新自在。但有一点。唯一的。他同样的干净。很干净。
男人。萧的父亲呆在两堵墙连接的角落里。他看着萧的窗户。抽烟。
阿清站着,透过窗户看着那点星火,如果没有黑夜的阻挡。她此时正看着他。这样望去,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最后星火落在了地上。灭了。
是被颤抖着抖掉的。这阿清并不清楚。男人跳进了卡车里。
他们共同拥有黑暗。
……
黑夜里,阿清突现出来,和前几次一样,她走近了卡车,一边抚摸着车身,一边闻着刺鼻的汽油味手淫。
男人蹲在车厢里睡去了。萧也睡去了,他前面的电视屏幕上一对男女正疯狂的如兽一般的做爱。
……
他们被他们自己的欲望周旋着,永远迷惑在真实与虚幻。知与不知之间。遗忘记住……已不在重要。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套一个模式。扣扣相连。重复却又加入新的欲望。夜色浓重,一向如此。

新的一天从卡车开始。从卡车启动的声响开始。新的一天。萧看着男人离去。阿清看着卡车离去。小蛇头骑着三轮车去市集。 
很难得一个多云的天气。炎热稍稍收敛了一点。
更多的人们走上街头,走进集市,走进商店。孩子们莽撞而有快乐。他们在公园里,草地上玩各式各样的游戏。人们,所有的人们在这样的天气里泰然自若。声音,人们和这个城市发出的声音更加重了。声音穿过了每个人的房子和他们的身体。接着声音被窗外的景色看见了。它从割成条状的窗户窜出去,原先它就是从那跑进来的。声音表现出了一个状态。寻欢作乐。

萧出现在集市里。
萧站在那,站在一专买玩具的摊子旁边。他远远的望着。胆怯害怕。这不像他,胆怯害怕。他在想喝了生水就能变蛇或被蛇咬死的传说。他的手很脏,粘满了汽油,手因为恐惧而发抖,不自觉的抓紧自己的衣角。鼻尖出了细细的汗。身体上,大致是在背部的汗水已经把他的衣服弄湿了。汗水往下滴。额头上的汗水往下流。流进眼睛里,刺激的疼。像浓烈的阳光瞬间打进来一样。
是的。猜对了。他正望着某个人。望着他。还有那些寒冷的蛇。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阿清的家里多了一些蟑螂。从墙角里出来,缝隙里出来,从空气里孕育出来。
阿清穿着白色的雨衣,拿着鞋子,到处查找他们的踪影。她趴在地上。学着蟑螂的样子找着他们。见到一只,迅速用鞋子拍下去。拍死了再用面巾纸包好,扔进垃圾桶里抽水马桶里。
她对这样的工作乐此不疲。

萧的手放松了下来。他咬了咬嘴唇。他的嘴唇一直以后都是灰褐色的,还有他的瞳孔也一样,也和嘴唇的颜色一样。他是烈日底下生长的孩子,他是烈日的孩子。可这些都没有表露出来,唯一表露出来,能让人显而易见的就只有。脏。
他张望的太久了,已不知道他在张望什么了,换句话说已经不知道长时间凝视张望的意义了。完了。时间还有巨大的恐惧。
他在张望中成了一面镜子。只为了反映自己所张望的对象存在着。那个人映在镜子里。举手抬脚。嬉笑沉默……都清清楚楚。
萧还没来得及抹汗,都过去了。

啪。死了一只,阿清古怪的一笑,又发现了一只。这只比较灵敏,四处乱窜。最后钻进了沙发的死角里。阿清趴着朝夹缝里瞧了瞧。不甘心的伸手去抓。她使劲的伸进去。突然她摸到了什么。什么?硬硬的长长的有些缺齿。她拿出来一看是一把钥匙。
银白色的钥匙。
夜晚。阿清走进了这把钥匙所能开启的房间里。
……夜晚。只有夜晚才能这样,讲到这里,猛然发觉,也只有夜晚才适合她,适合这样的故事展开。然后还要有舒伯特的小夜曲。宁静安逸却不知道下一秒中会发生什么。夜晚的事件难以预料。这些的一切都在夜晚中,即使所描述的是白天,多么亮的白天。还是在夜晚中。

萧的瞳孔里还有蛇的存在。但他现在已身处在自己的房间里。他还是不敢去接近蛇,去接近他。他躺着直至夜深。

卡车没有停止。他还在公路上。月色下。卡车跑的挺快。

卡车入了山间。萧开了瓶酒大口大口的喝。不下一会,整个人就头重脚轻,晕晕眩眩的。他走到阴影里用手挠了挠耳朵。他听到一细小的声音。他听到了。可是他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过了一会。他听明白了。是脚步声。
阿清听见了夜色和自己体内发出了古怪的响声。似乎是因为饥饿所发出来的。
远处还有夏蝉的叫声,其实他每天都在叫,只是这个时候格外清晰。
阿清走上楼。她非常的紧张和兴奋。惟独没有恐惧。从她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一扭,啪的一声,门打开了,猛烈的汽油味扑面而来的时候。她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心情。紧张兴奋。她走上楼。她熟知每一样事物,在这房子里。
这还是一场舞会。梦游般。
阿清走进房间里。她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这和卡车身上极其相似的气味。还有男人的气味。具体。这些气味都很具体。她转了个身子。抱起地上的衣服贴在自己的胸口。还有酒瓶。烟头。苹果芯。她都抱着他们。放在鼻子前闻个够。亲吻。她好象饿了好多天的母狮子突然找到了食物一般。亲吻撕咬。发疯了的吼叫。嗷嗷大哭。体验快感的呻吟。
她在夜色里自己创造出了一种声音。比欲望更加强大。瞬间出现,瞬间消失。
……
……
萧看着她。看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用身体描绘出极具淫秽的画面。不知不觉中,他也进入了画面。成了声音的一部分。
他的手慢慢的握紧。全是汗。从手到全身上下全是汗。这不是炎热所至。他走了一步,一小步。
慢慢的。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特征。干净。如小蛇头一样的干净。
那个女人如此干净。那个女人无论做什么都如此干净。比如现在。现在的她爬上了床。蠕动着。她一丝不挂。她的生殖器官朝着她未成意识到的目光大释的打开。
房间里出现了女人特有的气味。
萧走出了那一步。接着再走了一步。一步接着一步。他被这样的画面这样的气味迷惑。深陷。
下一秒种。
萧猛地冲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阿清。从她的背后伸出手。抱紧。
她是如此干净。

卡车上的男人扭头看了看车窗外。他即将进入另外一个城市了。他把卡车停在了路边,走下车,对着旁边的行道树尿尿。
卡车里。男人汗流浃背。不断的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脸上的汗。

小蛇头站在一处小商店外。他靠在电线杆上。他在等人。
他等的人在商店里。他买了一盒烟。一盒避孕套。他走出来。
小蛇头听见招呼走过去。那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并排着非常亲密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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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mailli 发表于 2005-1-13 19:20: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月光隐去。不。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原先的光亮都是从人自身发出来的。萧看见她。抱住她。看着她挣扎。他一拳挥了下去。
阿清晕过去了。光亮渐渐暗淡。
等她清醒过来。那股令她迷醉的气味更浓了,非常浓。已经淹没了她。原来她的嘴里塞了一条沾满汽油的抹布。那是男人的,那是卡车的。那是男人和卡车并有的。
萧用这个气味塞不住了她。不单单是她的嘴巴还有她的肉体。
她还是干净的。在萧看来她还是如那买蛇的少年一样的干净。天使一样,却是无法宽恕的干净。这样的干净是多么适合玷污,就仿佛白纸适合书写描画一般。
他脱下了自己的裤子。他摇摆着巨大的生殖器站在她面前。女人没有恐惧。她正沉迷在气味的世界里。下坠。溃烂。
他的生殖器像蛇一样依附在她的皮肤上。游动。也许他是在模仿蛇。真的是在模仿它。忘不了它。
他一拔掉女人嘴里的抹布。女人就开始尖叫反抗。开始对肉体即将被人侵袭而恐惧惊慌。萧抖了抖身子,用阴茎代替抹布塞进了女人的嘴巴里。女人上下疯狂的扭动着身子。激烈的哭泣。可突然她又沉静了下来。是的。她对嘴巴里的肉棒产生了熟悉感。是的。知道。那上面有汽油的气味和男人的汗味。这是她非常熟悉的。于是她不哭也不闹。乖乖的任他摆布。

卡车已经穿过了城市。入进了一条隧道。他进去了。
这条隧道非常的长。有几盏灯还坏了。有些恐怖。
风在隧道里。呜呜作响。
风进了窗户里。
女人在这样肮脏的气味中,在肮脏下得到了从未有过的高潮。
高潮。高潮。高潮。
她流泪了。没有哭泣的眼泪。
萧睡去了。
阿清悄悄的离去。她的本来面目就此离去。远离了她。
她从夜色中出现,她在夜色里消失。
这样的她只属于黑夜。
这样肮脏的黑夜也属于大家。男人。萧。阿清。小蛇头。

白天。男人回家。
他打开萧的房间。一片狼籍。打过战一般。他的儿子正赤裸的躺着。他看了许久。他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男人拉上门。安静的退了出去。
风一丝丝的来。一丝丝的去。非常揪心。
他来到客厅里,和以往一样的姿势坐着。抽烟。
外面空地架着的竹竿上挂着两个人的衣服和内裤。已经干透了。却还没有收进来。追随着风的脚步。
男人抬头望去,他抬起头以后就一直望着他们。
突然落了几点水。水打破了水。水滴成了水。水不见了,可地上还有。地上消失了。水在男人的手上。手心里。

男人独自一个在吃着饭。他夹起食物却怎么也放不进嘴里。

男人抓着方向盘。脚踩油门。

卡车还是没有变化。没有。天气也没有,还是这么的炎热吓人。
……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星期之后。
暴雨终于还是来了,长时间的暴雨代替了高温。今年他来的晚了一些。他下了两天。那些干涸的小河床重新活跃起来。涌动着勃勃的生机。河水潺潺。早晨。很早的时候,田野,小溪上竟然还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他们被炎热压抑的太久了,一等下降去一点点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
陌生的房间。
小蛇头捂着肚子趴在地上。他已经起不来了。可那个男人。他的客人还是没有打算放过他。还是用脚一直猛踹他的背部和大腿。
他想叫喊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是微小的犹如饥饿的怪声。他护着头,蜷缩着。这一刻他明白自己挨揍是应该的。天经地义的。他不喊了。不哭了。他等到那人打完,才一手撑地艰难的爬起来,抓着椅子等可以支撑的东西走出了门口。
虽然下过雨。但带着满身伤口走在街上还是炎热。炎热太久了,怎么都是炎热。
阿清自从那晚以后。就开始为了高潮中的气味或气味中的高潮而每晚与萧做爱。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没有语言。他抚摸亲吻着她。她的嘴里一直塞着汽油抹布。
每个夜晚。她脱下衣服,躺在肮脏的地板上,用绳子捆住自己。两脚叉开。然后等待着萧,等待着他身上的汽油味和卡车味。
这是男人也有的,并且更加浓烈。可阿清的直觉让她明白唯有萧才能让她享受到无法比拟的高潮。
萧会先静静的注视她一段时间。观察她的每一样细节。接着就掏出阴茎自己把玩一会。等到快要射精的时候马上停住。
视线模糊。他分不清楚谁是谁。
他从来没有分清楚过。从来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然后他走过去。他眼前是干净的。他知道。他知道这点。
他站在她面前。再透过月光注视着她。
女人睁开眼睛。示意他可以随便做,怎么做都没有关系,还示意他要把那块抹布塞住她的嘴,放在她的鼻子底下。
萧顺着她的意思做了。把抹布塞进了她的嘴里。把阴茎塞进了她的阴道里。
……
他每个晚上都这么做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白天。他会搭着男人的卡车去集市。因为下了雨。路面非常泥泞。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洼。有时某个地方还可以流成一条条细长的水脉。
人还是很多。来来往往。

小蛇头的摊位前也有很多人。他一边麻利的抓出蛇,三两下取出蛇胆。这一边又缝好蛇放进笼子里。或者抓起条肉质鲜嫩的眼镜蛇,放了血,扔进袋子里扎好卖给一边的顾客。
你知道。他的顾客有两批。一批在白天。一批在夜晚。
这个时候。萧都会站在一角看着他。
这个时候。男人都会送完了货坐在车里等萧。
阿清依然在洗澡。不厌其烦的。穿着木乃伊一样的衣服带着白色的口罩打蟑螂。走在大街上。脚上雨鞋包塑料袋。双手在口袋里,并随时摸出安眠药喂进嘴里。
萧一看就看好几个小时。一直站在。凝视着。
某天。
老人经过。他提着一尼龙袋的豆角经过。还有一群孩子。他们的父母长年都是在集市里做买卖的。他们在集市里成长。他们快乐的笑着跑过。有一个女人拖着自己的女儿边骂边用手掰开馒头喂女儿吃。这些人,这些经过小蛇头,经过萧的人,这些在集市里的人,开始说话。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们是在讲什么。讲着一些丑陋的可笑的事情。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知道,他们口中的事情是关于小蛇头的。关于他的。他的夜晚。人们知道了,陆陆续续从旁人的口中知道,这么一个干净漂亮在烈日下生活着男孩在黑夜里是如此的下贱不堪,陪男人睡觉,陪所有下作的人睡觉,换得一些收入。
萧不知道。一无所知,他只是看着他,像瞎子一样注视着他。一切。
炎热又来了,该死的炎热又来了。大雨只能缓和一段时间,这不,太阳出来后,又是炎热。
清晨。
天空中有一带瑰红。蓝色的背景,有小鸟窜来窜去,仿佛黄昏。
夜晚。
无法描述的。每个人的生活格格不入,却在某种意义上紧密相连。
很快。这些时间这些事物分不清彼此。
夜晚。看不起的夜晚。
男人从卡车上下来。打开门……用他以前的惯用的肢体语言。脚步。手指摆动……走上楼。他打开萧的房间。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开他的房间了。夜晚的黑渐渐走了。流走。
然后他像上次那样轻掩上门走出去。

萧趴在阿清的身体上像机器一样前后运动。

公路的夜晚。夜晚上的公路正在进一步的走向残酷。灯光是有的。零星的点在上头。因为不明亮仿佛受到压迫所以很苍凉。
男人把卡车开到了城市里,接着他爬下来。在街道上游荡。

萧从阿清的身体上滑下,粗粗的喘着气。没有看她。
阿清扭了几下。有些恍惚的爬起来,站了一会。看着窗外的月亮,似乎是看着这个景色。可突然发现,她其实是没有睁开眼的。她还沉浸在高潮迭起的睡梦中。她拿起一边的衣服套上。走出去了。
萧一直低着头。
他好象……哭了。

他捂着自己的脸。
他抓着自己的大腿。
他用枕头把头蒙住。
他躺在床上。
他躺在地上。
他站在窗户前。
他站在角落里。
他哭了。
眼泪没有看见。但他确实在哭,再也没有比这更真实了。

男人坐在一桌子前吃着馄饨。用白色的小瓷匙连带鲜汤舀来吃。他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吃。
街道上三三两两有人走过,还有些汽车匆匆而过。

街道空着。空了很长时间。这看起来很无能为力。眼睁睁的那种感觉。远处有声音,微弱的小曲。
男人望着这空。隐约听到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看见了那片空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身影的出现完全没有打破这片空。反而更加深了所要表达的意思。
他走着。他走过的路线像英文里的“S”,像一篇文章一个故事的引子。很多天以后。他印证了他走过的路线的象征。
这个时候。
男人看到身影的出现的时候。故事才真正开始。真正的在我们眼前展开。
那个身影有个名字:小蛇头。
小蛇头停住了。他看了看周围。周围的人。他发现了男人。
就如同萧发现了他一样。不。不一样。就如猎人发现了猎物一样。
他慢慢的走向他,走向他面前。这里面仿佛还有一反常态的恐惧。还有纯真。
他们望了一会。也似乎交谈了一会。
他们好象什么也没有说,他们只是望了一会,好象。
男人跟着小蛇头走了。
他们走进一条小巷子里。他们走进一家简陋的旅馆里。
他们走的很急。从背影上看却是恐惧和缓慢的。战战兢兢的。特别是男人。他的背影全是紧张和恐惧。
男人在门口磨蹭里好一会。抽了一根烟。他把烟头掐灭终于走了进去。
……
男人在门口磨蹭里好一会。抽了一根烟。他把烟头掐灭终于走了进去。
……
男人木纳的站着。他忘掉了自己的形象。他立在那里。他以为他已经死了。
小蛇头低头很熟练的解开了男人的纽扣和皮带。他脱下了他的衣服和裤子。然后用脸去磨蹭着男人胸前的皮肤,用舌头去轻舔男人的脖子。
他虽然在运动但他也是木头一样。
……
可时间过的很自然很正常。
……
男人猛的捧住了正在吸允着他的阴茎的脸蛋。脸蛋上的两双眼睛有些迷惑的望着他。这么的年轻,太年轻了。他忽略了他身体的各个地方,他只看见那点年轻。和他儿子一样的年轻。
小蛇头站起来,用残留着精液尿液的嘴唇和吻男人的额头。两颊。耳朵还有嘴唇。
……
他们没有开灯,但今晚的月亮比灯还亮。
……
当男人进入这年轻的肉体时。他哭了。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哭泣。
因为他找到了他。不是在房间里。卡车里。街道上。阳光中。雨水里。饭桌上……而是在别人的肉体里。同样年轻如花的肉体里。找。到。了。他。
所以他哭。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无法控制的哭泣。
他的身体还在前后运动着。
小蛇头别过脸。非常纯洁与冷漠。他投身与月光之中,与现实隔离。

男人跳上卡车。
卡车一开始就记住了这一画面。卡车空下来了。
卡车由黑夜开到白昼。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去了他从未去过的地方。
他在一段公路上。公路的左边是草地。过去一点是一片树林。郁郁葱葱。公路的右边。远一点。慢慢的。过去。看见了。是一条汹涌的河流。昏黄。非常脏的黄。
那是一条饱受摧残的河流。这是一条为了抵抗践踏的河流。于是汹涌澎湃。
它是……污水。
卡车就这样观望着这土黄色的河流。他已经进入了河流之中。他也被毒过污染过了。
男人在卡车里,长时间的发呆。呼吸。
他寻找到了。可一瞬间又消失了。他离开了年轻的肉体之后又消失了。他要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就如这河流。极力的想摆脱要被肆虐的命运。可还是无法逃避。还是被污染了。
卡车到这就完了。

小蛇头从兜里掏出钥匙,插进小孔里,门打开了。他没有走进去,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一个人走出来。应该是他的父亲。他们的样貌有些相似。小蛇头卷起裤脚,脱下袜子,拿出昨天晚上男人给他的钱递给父亲。然后离开。
前后用了五分钟。从父亲走出来,小蛇头离去只用了一分钟。
他走着。他在想昨晚上那个男人的哭泣。他的眼泪。他觉得他见到男人第一眼就已经预知到他的哭泣。这个动作是早已存在他的体内的。而自己。很可能就是这个动作这个状态的催化剂。他想着。边走边想。断断续续。
眼泪曾经滴在他的眼睛上。在他转过脸来看男人的那一时刻。他想知道他是否在哭,一下,眼泪就滴在了眼睛上。他突然感到这也是他眼泪,他的哭泣。
他没有去市集。他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片小小的草地。

又一场暴风雨要来了。在他来之前。萧拉上了窗帘,走下楼。他从仓库里拖出了一把破旧的自行车,他一定要去集市。不能不去。
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他到了集市。暴风雨有意的在拖延时间。撑到他到了为止。
大雨磅礴。
骇人的风极有力量的卷起地上的纸片,塑料袋,卷在空中,卷成了一个空间,一个箱子。风嘶哑的叫喊着,似乎正在接受痛苦的酷刑。
大雨泼在夏天的下半场。大雨来的痛快极了。
暴风雨已经网住了萧。
萧在大雨中停留。集市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大部分的摊子都收走了。他望着那个方向,穿过雨墙坚定的望着它。
他嘴巴张着。大口大口喝下雨水。生水!
他已经被暴雨改变了形象。容貌。他将为雨水生存。不为别的。只为他。

回到家。萧躺在床上。颤抖。他病了。
他一直都是生病着。

街道上的人说。这场暴雨过后,炎热就彻底远去了。相同的,夏天也即将结束。

阿清趴在窗台上。她想寻找卡车。她希望此时在她的视野里能出现他。她看了很久。她的眼神飘到了对面的窗户上。还有房顶上淡灰的天空。
白天过去。她出现在那窗户里。那个房间。她与那病了的身体做爱。因为病了。所以那种味道更加浓烈。像快要用完一般。
她摸到了卡车。卡车是她全部。她爱卡车。非常的爱。她只为了爱他而完全的抛弃了自己。她为了卡车而死。
光亮没有了。
男人在街上走着,他希望遇到那个年轻的身体。他想要再次从那身体里找到他应该拥有的。他想要的。
男人并不满足,也不可能满足。
他能找到吗?
他出现在那条公路。又见到了那条黄色的河流。他站着。站了好久。他看见了萧的哭泣。知道他每次做完爱后的哭泣。他望了好久。他应该奋不顾身的跳入这河水中,死在这河流中。他像一场爱情的消失。不想留下什么却什么也留下,让时间来继续这消失的使命。
他在哭,他再也找不到那身体了,更重要的是。他再也不能从那身体上找到……他……了。

暴风雨很短暂,时不时的下一会。
午饭后,大雨下了一阵。五分钟之后停止。到了下午的三四点钟又下了一场。雨水正在叙述。断断续续。不甚明了。
曾经卡车。人群。河流都在叙述,都在讲一个或几个故事。但也已是曾经。过去了。现在暴风雨代替了他们。虽然停停说说。但别能表现叙述的意境。

炎热真的如大家说的那样远去,今年的夏天来的早去的也早。因为暴雨的缘故,集市里的人少了许多。大家的摊位前也冷清了许多。
蛇。各种各样的蛇交织盘卧着。缺了往日的活泼。小蛇头呆坐着,一脸沉默。
卡车再也没有出现在集市上了。倒是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常常停在出口旁边的墙角上,他的主人则站在一旁。向一个买蛇的摊位张望。
他是萧。
他终于还是寻到了他。他不曾放弃过。
有时小蛇头也会转过头望着他,和他对视几分钟。他们在彼此的目光中熟悉。并成了一种默契。亲密疏离沉默交流都是在这目光里进行着。萧很快乐。手不时的抓着自己的衣角,露出可爱的笑容。他真的很快乐。他为他感受到了这一切……快乐。
小蛇头依旧干净洁白。他不知道自己在望着什么。
有打鼾的声音。是另一摊位卖水果的男人。 在这凉爽的午后,没有什么比睡觉更舒服的了。
鼾声响了一整个下午。
等到天有些暗了,小蛇头就收拾好东西,骑着三轮车“回家”
萧骑着自行车跟着他。跟在他的后面。他还是忘记了自己在他的后面。他忘记了自己在看他。他忘记了为什么自己要看他。
他们入了一条小巷。接着天色也进入了。
远处有汽车喇叭的声音。还有人群的喧闹。朦胧间还有黑暗要来的响声。远处是一条非常宽阔的街道。这条街道一边通往一个小型的广场一边连着另一条小路通向乡村和别的城市。
街道上的现在所有的都随着他们进入了小巷里。
小蛇头骑了一半,停下来。走进一座院子。他把蛇都卸在这院子里的一个仓库里。他锁上门,他把三轮车拉进院子里也锁上。然后步行着向前。萧在他后面。模仿着他走走停停。
他们走出了小巷子。他们其实一直都在小巷子里。
夜晚来了。
夜晚弥漫。
小蛇头神情冷漠游走在肮脏的街道上。不一会儿。他就看中了一个目标。他走过去,他随着那个目标走了。
萧在他背后。他一动也不动的注视着。
……
夜晚来了。
窗户里的灯灭。门打开了。阿清走出来。
她走上楼。
她找不到他。她走出来。
她站在公路中间,气味没有了,气味在她快要闻到之前就蒸发掉了。停在那里的卡车在这一瞬间也迷失在黑暗,夏末的黑暗中。迷失在蒸发之后的绝望中和无比纯粹的等待盼望中。
卡车在公路中间,对着阿清,迷失了。

男人开着卡车进入隧道。

萧走出了小巷子。

男人闭着眼睛。他又哭了。在卡车进入隧道里的那猛然的黑暗和哄哄的响声。他知道自己这二十年来要面对的终究被延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找到过他,并感受过找到他的爱。
男人欲哭无泪。
……
……
中午。
男人捂着脸躺在萧的床上。从背影上看男人非常疲惫和脆弱。
空地的卡车还发动着。马达声震耳欲聋。太响了。那是好几辆卡车的马达在响。有客车开过来,车上的孩子们用手堵住了耳朵,伸着脑袋看这辆响的不寻常的卡车。
萧坐在饭桌前。他刚刚从集市回来。他不知道男人,他的父亲的存在。他在吃饭。
他稍微的扒了几下就算吃过了。他站起来。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他重新坐在椅子上,他坐了很长时间。
他对外面的响声充耳不闻。完全没有感觉到,应该是。
过了些时候。过了好些时候。他手上的沉默就要用尽了。他应该是想睡觉的,休息一会,可他还是站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那响声。他开始觉得它很响很响。这样的响声阻止了一切。一切。包括他的睡眠和他的沉默。
萧走出去。看了一眼卡车。他跳上卡车。关了马达。
立刻寂静。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空间回来一样,这里有美丽的景色,清新的空气,大好的天气,让人非常舒坦。
萧呼了一口气,脸上的倦意浓重,可他并没有睡去的意思,他只是闭着眼睛靠在驾驶座上靠了一会。
阳光被一块巨大的积云遮住了。阳光照不下来。干干的着急。

男人奇怪的行为并不被那响声是否存在而干扰,他继续着他的姿势,捂着脸趴在床上,现在看起来有些绝望,他以也许绝望的姿势趴着。他看不到许多东西,别人也看不到他。
慢慢的,换了个角度,这次有些清楚了,他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他想以这个动作告诉自己,和看见他的人。无论是谁,他都有这种告诉他的欲望,他想告诉他。
男人是真正的闭着眼睛。

萧的手搭在卡车的方向盘上,他转了个身子,抬头望了望对面阿清的窗户,他并不知道这个窗户里住着谁,他不知道是阿清,真的,他不知道,一无所知。他没有意识的望了一会,然后转回了身子,他把卡车再次发动,响声比前一次要小的多,但还是让人难以忍受,这样的响声应该立即废除,消灭。
手停了片刻,动了起来,他转动着方向盘,他要把卡车开到集市去,这好象是一使命,冥冥中要做一样。
卡车一直都在往下滴油。
汽油味比响声更加浓烈,萧不知道,说过了,他一无所知。
汽油画出一条“S”型的轨迹,比小蛇头画出来的要大一些抽象一些,却也是一个引子。两个“S”要表达的意思都是一样的。
前面拐角处有一批去前面观光旅游的人们,他们的大吧车抛锚了,他们被丢弃在着公路上,他们尖叫怒骂,混成一片。卡车开来,他们都被卡车的声响怔住了,什么动作语言都停止,只注意到了这声响,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然后他们注意到了蛇。小蛇一般的汽油路。他们想找到这小蛇的尽头,可都是徒劳的。他们长时间的宁静。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等到阳光好不容易从积云里窜出来的时候。集市到了。
萧把车停在了集市外面的小广场上,他又闭上了眼睛,他的眼睛在此时是开不得的,要被刺瞎一般。
洒水车的音乐驶来,绕了小广场一圈,然后返回,音乐蒙上了一层雾气,阳光也一样,也蒙上了雾气,这仿佛雨季里的阳光铺满了整个广场集市。阳光也来到了那些迂回曲折的小街道,小巷子。阳光还来到了坟场,让冰冷的墓碑看上去比较温暖,不会这么吓人。阳光一直在行走,走过成了历史,他走过他的历史,还有那些走过了的地方的历史。
长河上返起了荧荧的波光。
阳光要黯淡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却没有等待,他还在行走。
阳光死了。
卡车开进了集市。开进去了。笔直一直朝前开。
小蛇头把一些取了胆的蛇包扎好,放进笼子里。自己呆住在一旁,从兜里拿出打火机来玩。这打火机是昨天他从客人那偷来的,通体蓝色,一阵冰凉。他打开盖,一下一下的打。火苗一窜一窜好像舞蹈。舞蹈。
萧在不远处停下,看着那股火苗熄灭点燃,他哭了。
他停止了哭泣,用手撑着座位坐直,继续向前向着小蛇头的方向开。
他开的很慢,晃来晃去,卡车碰倒了许多摊位,并把他们碾碎,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但这些声音在卡车的马达声中已消失,无处可寻。
他来到了小蛇头的摊位前,萧没有关上马达,直接跳下来。
他看着他,他看着他。
他们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凝视。
火苗还在舞蹈,却收敛了许多。火苗把小蛇头的脸映得有些红。自然的,他不自觉的让这火苗离开了一点他的脸蛋。
也可以看见集市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剩下他们两个还有卡车。集市后面的工厂那巨大的烟囱上的黑烟升向空中,溶入天际,黑烟从了乌云,接着也许有暴雨。
萧伸出手,做了个手势叫小蛇头跟他来,跟他到卡车上去,他有许多话要对他说。
小蛇头愣了一下,还是随着他的意思做了。他站起来,走出摊子,那些蛇对这样的场景很奇怪,都立起了身子。
萧后退了几步,依然做着那个手势。
……
萧目光清澈,从未有过的。
……
小蛇头往前走了一步。
……
火苗一高一低,很有规则,有一定的形状和要接着卡车或者与卡车一同叙述的变化。火焰通红火心悠蓝。这样的颜色把故事分割成了一块一块,几段几段的。
……
(注:这一连串的省略号表示从黑暗到一个清晰画面的过程)

男人安静了下来,他的手平放在两边,一会,又交叉着放在胸前,他像一个死人一样睡去了。
三四分钟后,他猛然站起来,爬到窗前,他望着一个地方,那里浓烟滚滚,似乎发生火灾了,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地震般的响声。从那个地方一直响到城市的尽头。
男人莫名其妙的望了很久。
男人躺在床上,把整个身子缩成一团,睡去。

火灾发生的地方在前方,这个城市的一个中心位置。那是集市。还有爆炸,非常恐怖的爆炸也在集市。
……
萧抱着小蛇头躲在摊位后面,他们的身子让一块木板挡住了,前面笼子里的蛇已经被烧成了碳灰,发出难闻的焦臭味。也有些在卡车爆炸时就成了肉沫,四处飞溅。
幸好卡车停的比较远,幸好萧反应敏捷……他们没有死,他们死不了。
小蛇头吓坏了,可也是那么一瞬间,过后他恢复了神智。
他站起来,用力甩开萧的手向前跑去。
这是上天赋予的火灾,是的,小蛇头知道,他突然明白这场大火是为他准备的。
他跑了一半,萧追上来拉住他。
……
萧看着他,他扭头看着他。
……
小蛇头安静下来,他低下头,似乎在看萧的手,或者自己的手。
……
小蛇头抬起头,诡异的一笑,他从没有这么笑过。
他拉起萧的手非常快乐的向前跑去。
萧也开始笑。然后,他们两个哈哈大笑,非常快乐。他们像疯子一样笑了个够。他们还在嬉笑。
他们跑进了火场。
他们纵身一跃就进去了。
他们与大火熔为了一体,他们为了这一刻而雀跃。
大火烧的更旺了,他包容了一切,他烧着烧着就没有了颜色,成了天空的颜色,此时的天空也没有颜色。
……
大火灭了,一片漆黑。

夜晚。阿清来到了萧的房间,她与男人做爱。男人一直用那种绝望的姿势对待她,与她做爱。

某一个清晨。不。是有确切的时间的。那是农历秋分的清晨。
一辆卡车钻进了隧道。
他穿过了隧道,他在路上凝成了一股风,沙沙作响,卡车的自身没有了声响。
卡车加快了速度,消失在一片小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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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mailli 发表于 2005-1-13 19: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是德修拉的猫,16岁

这个是他的主页:http://www.catbb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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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rrett 发表于 2005-1-13 19:55:1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多半是来捣乱的。

这写的什么破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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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_monkey 发表于 2005-1-13 21:25:57 | 显示全部楼层
嘿嘿,改天我把我3岁时写的东西贴上来

我觉得那时我的想象力还是很强,可以把流鼻水和月光冷联系在一起

而且文中还有通感之类的文学技巧,假如好好教育,从那时的发展趋势来看,我今天怎么也得是一文学小师

:sweat:但后来就去专攻奥林匹克数学了,语文还成了我最讨厌的课,:sweat:.

然后我有了个发现,当年沉湎于奥林匹克数学题的人后来都多多少少的对精准的文字有好感?那些简练的,精确的,没有冗余废话的人都是我们的心头至爱?比如博尔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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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apy 发表于 2005-1-14 13: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几段,很一般,不要一看到有人写文章句号打得比较多,分段比较勤,就用惊人来形容,突然想到亨利米勒写的东西,真的很难看,简直就是一个没有深度的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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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谷 发表于 2005-1-14 13:47:28 | 显示全部楼层
soapy  在 1-14-2005 13:16 发表:

看了几段,很一般,不要一看到有人写文章句号打得比较多,分段比较勤,就用惊人来形容,突然想到亨利米勒写的东西,真的很难看,简直就是一个没有深度的愤青!


嘿嘿。亨利米勒写的时候比较迷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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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mily 发表于 2005-1-14 14:06:20 | 显示全部楼层
mailli  在 1-13-2005 07:21 PM 发表:

作者是德修拉的猫,16岁

这个是他的主页:http://www.catbbs.com/


:dull::dull::dull:
我以前的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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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od 发表于 2005-1-14 14:37:05 | 显示全部楼层
shmily  在 1-14-2005 02:06 PM 发表:

:dull::dull::dull:
我以前的网名....


这小孩是你的崇拜着吗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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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走阿波罗 发表于 2005-1-14 20: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没写什么东西……

描写部分比较细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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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rme 发表于 2005-1-14 20:26:3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的皮肤很白。手很漂亮。非常奇特。皮肤很白。手很漂亮。

古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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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st 发表于 2005-1-15 01:37:0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段大段的模仿和不知所云,硬生生逼着自己看完,然后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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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od 发表于 2005-1-15 10:00:21 | 显示全部楼层
frost  在 1-15-2005 01:37 AM 发表:

大段大段的模仿和不知所云,硬生生逼着自己看完,然后想打人。。。


嗯 看来这便是这篇文章的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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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grass 发表于 2005-1-18 11:36:55 | 显示全部楼层
岁数不大,整天手淫,教育失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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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od 发表于 2005-1-18 14:36:40 | 显示全部楼层
手淫就代表教育失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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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wn_Ears 发表于 2005-1-20 19:16:30 | 显示全部楼层
类似的看过一篇 结尾跟三根健康的阴茎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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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st 发表于 2005-1-21 23:10:14 | 显示全部楼层
wood  在 1-18-2005 02:36 PM 发表:

手淫就代表教育失败吗?。。。


整天手淫说明手淫比教育有优越性,还不算失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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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od 发表于 2005-1-21 23:32:07 | 显示全部楼层
frost  在 1-21-2005 11:10 PM 发表:

整天手淫说明手淫比教育有优越性,还不算失败吗


中国教育本身就是失败的
不手淫整天玩也是一样的
手淫和教育失败并没有因果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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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CRIMOSA 发表于 2005-1-23 19:34:51 | 显示全部楼层
blog还能看一下,虽然我没他有才华,但觉得他也不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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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熊 发表于 2005-1-26 22: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正常的角度,即普通人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让人感到出乎意料的……

让我想起来在街头闲逛的考菲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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