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看了以后,终归觉得有一半说的就是俺自己
以前俺认识一个人,丫看起来永远是精神抖擞的主流青年范儿。成日里西装革履神气活现走来走去的,脑子里永远想的是事业和钱以及社会责任,生殖器之类的字眼和器官似乎完全不存在于丫的身上。说简单点,丫就是作为非常抽象的意识形态而存活着。
后来,丫事业结束银根紧缩处处被逼债。但是旁的人几乎不担心丫会一蹶不振,原因是一口气还吊得很高,精气神尚在,看起来依旧是志得意满的小人嘴脸,所以大伙儿都认定丫遇见的挫折不过是暂时的,必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事实上,也依旧是。虽然早没了联系,但是还是偶尔能听见丫在某地又重新风生水起的一鳞半爪消息。
其实丫确实也有很多隐衷和痛苦。只不过从来不在人前表达而已。虽然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就是当你越是饿的时候越要忍住装出饱了的样子否则你一口吃的都要不到。但是丫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以俺的了解来看。丫是个最现实最明白不过的人。他心里很明白的是,首先,你的问题只不过仅仅是你自己的问题,任何人都不可能帮你解决,最后还是要着实落在自己身上;二是在无意义的时间上浪费精力是可笑的事儿,如同索菲亚罗兰的保险柜被盗以后说的那话一样,永远不要为了不会为你哭泣的东西而哭泣。所以,该有为青年对付烦恼和痛苦的办法就是喝若干红酒间以安眠药,睡上一个天翻地覆,早上起来又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欠扁样儿。
虽然俺们总是羞辱并提点丫分寸掌握不好会变成陈百强,但是依然不得不承认丫是打不垮的铁人儿。烦心事儿那么多,不去积极寻找解决之道的话,哪怕能养精蓄锐也是好的。过于沉湎于哀伤郁闷的负面情绪总是于事无补,虽然有人甘之如饴的享受着痛苦,但是那毕竟是过于文艺了。这么简单现实的道理,俺在一把年纪以后才明白,真是件很羞愧的事情。
也就是说,大象希形大音希声,能够痛得哇哇大叫的人一定是死不了的。休克从某个程度上说是对疼痛的保护。所以哥们儿不可避免的沉寂了那么久的时间。等到能开口的时候已经是沉舟侧畔千帆过只是当时已惘然。把一切都打入那无知无觉的黑暗中,总胜于清醒时的无端哭泣叭。很多人偏爱高烧以后的身体反应,无非是神清气爽身轻如燕的麻利劲儿,若经过不分黑夜白昼的蒙头大睡,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有的人希望在痛苦的时候能有人开解陪伴,到了俺们这个岁数,基本上已经是不再需要的了。就好象很难在众人的逼视面前吃饭如厕睡觉一样,痛苦其实是件很家常的东西,就不用看看谁表演的更逼真谁呻吟的最大声了。
如果看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么估计人人都会找一个地方偷偷的舔伤口去了。如俺一般睡杀过去,甚至连伤口在哪儿都浑浑噩噩而不得知。起码有丫独特的安静在内而不至于变得丧心病狂。只不过俺不知道,若男女之间彼此都如此处理,那么导演是不是还需要额外的吩咐表演一下孤独的冷。
另一半不是俺自己是因为俺还有更绝的选择性失忆能力。那些不快的事儿那些负我的人我一觉过去全忘了。一干二净,一穷二白,到了再见时再被人提点时都得狠狠的费一番心力想啊想啊心里还是一片茫然。这谁呀?真有这么回事儿么?
这样的年代谁没买过盗版谁没丢过手机,谁没被始乱终弃过谁没背后被扔过砖?只不过俺把这些和青春一起毁尸灭迹了。俺的回忆都是一片光辉灿烂,充满欢声笑语,昨还跟人说呢:“这么多年来,即使有旁人觉得我很幸福,但我可以肯定的说,谁都没有我自己那样觉得我那样幸福。”
所以终归是一副为事业鞠躬尽瘁,为靓仔流尽口水,为华服美食散尽千金的欠扁样子。看世间万物都觉得面目温良存之有理,从来都只有被倾诉的份儿从来想不着还得跟人哭诉一番,玻璃扎了脚的时候立刻就把脚排除出感觉系统直至痊愈。我还是觉得我很神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