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各位对榴梿不甚了解,贴此文
<b>榴梿神话</b>
“热带水果之王”榴梿树是一种热带落叶乔木,它的原产地大概是马来半岛和婆罗洲。现在以马来西亚和泰国出产量多。它以果核种植,需要9年才开花结果,树身挺直,除了椰子树之外,可能是热带最高大的树木,而且也最长命,普通一棵榴梿树可在五六十年内连续开花结果。站在高大的树下,我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新马的华人中,很多人迷信榴梿是郑和下南洋时,在森林中留下的一泡尿屎所变成。说得难听一点,榴梿壳内的肉就像一小堆一小堆的粪便,安置在小舟一样的荚里。
不可用手摘
榴梿树每年开花结果一次或两次,成熟季节有两次,第一次在6、7月间,第二次在11、12月间。从开出小小的米黄色花朵到长成硕大的果实,前后需要3个月。其他一切热带水果都可以或需要在完全成熟前,以人工采摘,然后运往市场途中,让它继续熟透;可是榴裢却不能让人爬上树去采摘,它熟透了会自然坠落地面。乡下老百姓都相信,榴梿一旦被摘离树枝后,就不能继续成熟,所以在新马地区,没有“采榴梿”这一回事,只有等候榴梿落地。
据说榴梿很有人性,天生非常小气。以手采下的榴裢,它的肉一定半生不熟,吃起来不甜也不香,像吃品种很差的番薯一样。人称这种榴梿为“生番薯”。不但如此,果子被人采摘过的榴裢树会受创伤,从此以后,生产的榴裢就半生不熟,而且不大会结果。
小时候,妈妈也常说,如果在树干上砍它几刀,或钉上一枚铁钉,那棵榴梿便再也不结果,或结出半生不熟的榴梿。 住在新加坡与马来西亚乡村的人,都深深地记住这些禁忌。我们都知道榴梿树是最小气的树木。
长眼睛的神果
榴梿结实成果时,小小如荔枝,满身的尖刺就长起来了。成熟时,每个榴梿都有-公斤至二三公斤重,垂吊在粗壮的枝干底下。成熟时,由绿色变成土黄色,表皮上的刺之距离稍微疏远,也没有小时那样尖锐。榴梿的肉比木瓜的瓤还要柔软,但是深藏在1厘米左右坚韧的壳内,从高高的树上落下,也不会摔坏。
第一次看见高大的榴梿树,和横排地挂在粗大枝干下有尖刺的榴梿,每个人一定会联想到,万一榴梿坠落,击中地上的行人,不是会脑浆涂地吗?可是,本地长大的人,都未曾听说过有人被槽桩击中的。我小时在马来西亚念书,在榴梿飘香的季节里,天天从榴梿树下走过,我们对榴梿有一种迷信,认为它是一种神果,榴梿都长了眼睛,不会盲目地掉落在善良的老百姓头上,除非那个人罪孽深重。 其实较科学的解释是,因为榴梿坠落有一定的时间,通常是在夜晚,白天如果刮大风、下大雨,偶尔也会在中午时分坠落。
榴梿之所以为果中之王,除了种种传说、香味、古怪之形状外,其中一大原因是价钱很高。中小型的榴梿直接向路边的主人买,一个至少也要二三美元。通常一个人需要吃两个才过瘾。 乡村人家如果屋边有几棵榴梿树,一年两季,他们便能过比较写意的生活。一棵榴梿树至少可生产三四百个榴梿,每个3美元,则对乡下生活可大大改善了。所以它是照顾了老百姓的生活,才被大众推举了来当果王的。
芬芳的垃圾
榴梿虽然价钱昂贵,却始终不能登“大雅之堂”。在新马的豪华旅店,大餐厅门前都陈列了一堆热带水果,可是水果之王永远被排挤在外。榴梿成熟后具有强烈、浓厚的味道,只要有个成熟的榴梿,即使还未打开,它强烈的味道便充满一间大建筑的任何角落。 榴梿的肉被人吃了,遗留下多刺的壳还是一样芳香,如果把它抛弃在野外两三个星期,其气味仍然不消失。因此榴梿飘香的季节,炎热下的垃圾原来都是臭气冲天,可是中间因为掺杂了一些榴梿壳,也变成一片芬芳了。只有吃榴梿的日子,我不必掩着鼻于走过垃圾堆。
黄肉干包是上品
马来人卖榴梿与吃榴梿的传统习惯,通常是在野外公路旁或大小市镇的街道。现在年老一辈的人,买了榴梿马上叫小贩替他撬开,就蹲在街边吃起来。即使把榴梿带回家,也不舒舒服服地坐下来,把榴梿放在桌面上吃,而几乎都是把榴梿放在地上,大家蹲在地上吃。因为把榴梿放在桌上,它尖锐的刺会把桌面割千疮百孔。
买了榴梿的人要马上吃,除了害怕其锐利无比的刺,也许还因为它的壳很不容易打开。鸟兽之中,只有松鼠有办法吃榴梿,它细小的嘴可以把刺先咬掉,再把壳咬破,普通人对榴梿不知如何下手。
卖榴梿者的功夫却很高明,他们左手用一块粗厚的布按住榴梿,右手以一把尖刀插入榴梿尾端,然后一撬,它的壳就在有纹路的地方裂开成几瓣。一颗颗椭圆形或圆形的肉整齐地装在荚内,每个榴梿大约有四荚,每荚有四五颗肉不等。肉如冰淇淋,以黄色者为上乘,叫“黄肉干包”。榴梿落地后马上吃,则味道最鲜美,放几天,味道就大大不同。
吃罢饮酒命归阴
乡下人吃了榴梿,就用榴梿壳盛井水喝,据说这样可以祛除热气。同时用壳盛水洗手,可将手上的榴梿味道完全消除,用肥皂是洗不掉的。榴梿性质热,有些人吃了会喉痛、头痛或鼻子流血。一般人吃了榴梿往往再买十几个大如橘子的山竹吃。山竹是热带水果之后,性质凉,它成熟的季节和榴梿同时,每逢有榴梿上市,必有山竹,且摆在一起卖。 吃了榴梿之后,乡下人都不敢喝烈酒。
据说两者如果同时或先后吃了,会有暴毙的危险。我确实听过很多这种故事,我有一位朋友的爸爸据说就是饱食榴梿之后,又去喝酒,结果忽然死了。 我像许多人一样,虽然不大深信,但从来也不敢故意冒失地去尝试。在南洋出生和长大的我们,早已把果中之王榴梿当作神果,对它又尊敬又害怕。许多迷信,许多风俗。我们都默默地接受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