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的展示方式 文/黑舞
一个叫连岳的在他的文字里说,当你明白性的时候,人生已经过了50%,前列腺也肿大了50%。
夜里,阿拉蕾在一边胡乱翻起我刚买的《中国性史图鉴》。然后听到伊在一旁高呼:我草!古人就这么“淫秽”了!我们家阿拉蕾就是这么单纯,我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计,给伊上了一课。罗曼蒂克的法国也好,前性都荷兰也罢,现都性意大利也成,这些欧美腐朽荒淫帝国主义,算个P。黄帝知道么,传说中中华民族的祖先,这老人家就是一位房中术专家,有“黄帝御千二百女而成仙”之说。从那时候起,咱们的祖先就孜孜不倦地开始研究了,法国他们算哪根葱花!于是阿拉蕾啧啧称奇——以前都不知道。我瞥了伊一眼,知道?你受的啥教育,你生长的啥土壤?老师怎么教育你的,含蓄,再含蓄,枪打出头鸟……把拔马麻怎么跟孩子们说,宝贝儿,你是从马麻的胳肢窝里拽出来的。
但是宝贝儿,你要知道,法国现在是世界上金婚,银婚率最高的国家。人家曾经整个国家从上到下,集体“淫乱”,乱得刹车不住哦,妹妹。现在人家不搞那一套了哦,并不是集体阳痿,也非大家都性冷淡,器官萎缩。人家乱过了,会用脑子想想,什么才是他们真正要的,拥抱着生活的微风,只会变得越来越象原始的自己,于是反朴啦——限于善于反思的人们。
而,长辈教育我们,把东西放在桌子下面,不要摆在台面上——谁摆在台面上,我们就将他的门牙打到脱落。于是,历史上许多说出真相的人儿,都被砍掉了脑袋——有的是被砍掉大脑袋,有的是给砍掉小脑袋。
一个人不反思,他就不值得尊敬,一个人老是穿着同一条裤子出来晃悠,他就是个不知道什么叫品位的瘪三。
于是我们最近看到的祖大,不是那个多年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已经收起了他的棒子。
孙猴子曾批着《走失的主人》的战袍,挥舞着棒子,一路横扫,然后又在《苦鬼》里继续大闹天宫,再用《爱的劳工》看到了西域的曙光。
于是我们现在看到了一个“弥勒佛”祖大,一个“济公”祖大。棒子收起来了,却添了指哪儿打哪儿的本事——比棒子要厉害得多,挥棒子多少也是体力活。
我所知道的祖大,是一个说笑话的高手。祖大就象“做音乐的”里的周星星,周星星用喜剧说着悲伤,祖大用悲伤诉说着闹剧。只是他的幽默到了他的歌里,大家没有会意地笑起来,却掉进了寒冷里——因为他的展示方式还生疏,我们过于把目光放在他手里的鲜花,而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坏笑,或许是那时候他的帽子压得太低。
这不是你的错,亲爱的人儿,也不是他的错,你要等待你的爱人熟练地掌握他的展示方式,你也会慢慢地习惯,熟知,并依赖他的展示方式——恋爱中的男女,分手的男女,爱情里没有对和错,如祖大让珊妮妹妹在《当我离开你的时候》里唱道:“你更多地依靠我的展示方式,不是因为爱情多么令人陶醉”。。于是祖大唱道:“你若是要嫁人不要嫁给我,因为我和妳一样要得太多”——刚开始,每听到这一句,阿拉蕾就随手操起身边的东西朝我砸过来,由此可见,真相多么让人烦躁。
欣慰的是,这样迅猛的暗器,祖大已经学会了给它套上了锦绣的套,为它批上了美丽的马甲,亲爱的人儿,你甚至沉浸在这旋律里,不愿意拔出来。更不愿意去正视这残酷的真相。阿拉蕾哟,也会抹去眼角的泪花,和着旋律哼唱起来——忘记了这猛烈的悲伤。
你可以把它当成玩笑听了,你也可以把它当成《心太软》来听——人民不是需要《心太软》么,人民不是需要深情款款么,我就深情款款地唱;人民不是需要旋律优美么,我就给你动人的音符,你们不是喜欢“阿丝玛”么,我就给你阿丝玛。亲爱的人儿啊,你们要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你们要听“我爱你”,我就唱“我爱你”,反复唱个10来遍,我把我的全部都给你,谁叫——“在妳心中没有谁,能代替我的地位”哦,妹妹。你不是说我不懂音乐么,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音乐”,你不是说音乐的根本是节奏和旋律么,我就给你节奏和旋律,你不是说我的“音乐”不配嫁给歌词么,我就穿上西装,打上领带,让你看到体面。
可爱的祖大哟,最深情地恶搞了一把。
SO,亲爱的人儿哟,我真的不想跟你废话祖大和珊妮妹妹合唱的《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是多么地深情并动听着,它是Bossa Nova乐风还是Nova Bossa乐风,干我鸟事哦,它好听才是最重要的事。我也不想跟你说,丰富哦,多元哦,从英式到电子到古典到民族到民谣再到祖咒自身拿手的噪音音乐什么都有哦。在〈感激〉里,余伟民用了世界各地之打击乐器数十种哦,把手都敲肿了哦。我更不想说,这张有多么傲视当今华语乐坛这样的鸟话哟——这样的话犯不着我来说,如果有人超越了它,“牛皮”自己就会破哟。
可爱的祖大哟,最深情地恶搞了一把。
他扔了挥舞棒子的体力活,他学会了深情款款地说笑话,学会了微笑着投掷暗器。孔雀开屏固然美丽,但是它也露出它的屁眼,顽皮的祖大,象一个曾经坏事做尽的恶棍,学会了展示,学会了照顾你的情绪,学会了深情地用孔雀开屏来描绘屁眼。你只看到了羽毛,你就享受这开屏;你只想看到屁眼,你就忍受这屁眼——并苦巴巴地闻着它的臭看着它的丑;羽毛和屁眼,你都看到了,你可以选择性失明,选择性失聪。你看到什么取决于你想看到什么,能看到什么。
我经常口无遮拦,阿拉蕾说,过度真实,也是虚伪。于是面对BBS一个傻妞问出的“我是爱上了他这个人还是爱上他的作品呢”,我学会了说笑话“文字之美,在于让人一头雾水;诗歌之美,在于煽乎男女出轨;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到白天见鬼。”哦,可爱的妹妹,你愿意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我也学会了不再挥舞大棒敲打人们的脑门——也许你就是要享受这幻象,正要在这“欺骗”里获得快感呢,善良的人如我,怎么忍心将你从这高潮里拔出来。
同时,面对着祖咒的新集子〈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你面对的是一座“坏”小子建造的铁塔,你看到了什么风景,取决于你站在哪一层,它什么都是,它什么都不是,你可以轻轻地来,轻轻地去,也可以纵身一跃。
亲爱的人儿,当我爬到塔顶,当我看到浓烟离开炮火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切,我怎么能悲伤地坐在你的身旁。还有一个家伙在顶层等着你,坏笑着为你挖开了一扇天窗。
阳光撒进来,谦卑得有些轻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