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
录《雨吁》,遇“水灾”
记者:《雨吁》这张唱片,对你个人而言,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为什么在6年后,还是那么执着地要将这张唱片公开?
窦:其实没什么特殊意义。这张唱片2000年就录完了,当时没能发表,总觉得是一种缺失,毕竟大家都付出了辛劳。
记者:能谈谈6年前决定制作这张唱片的初衷吗?
窦:做这张唱片是自然而然的,我和译乐队先录制了《幻听》,然后顺理成章进入了《雨吁》的制作。
记者:听说,你之所以取名《雨吁》,是觉得两个字拼在一起,读起来很好听,不知真实情况是怎样?
窦:这应该不是我说的话。为什么取名《雨吁》?事实上是这个词突然瞬间闪现在我脑海里的,当时,从音乐的搭配上引发了一些感觉,我觉得这个名词挺到位的。
记者: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能不能详细说说?
窦:北京是一个缺水的城市,一旦下雨,会有异样的感觉。我非常喜欢北京下雨,因为相对来说,北京风沙更频繁一些,下雨会让我觉得舒缓。我记得《雨吁》是2000年夏天录的,录音时正好赶上发大水,我们录音棚院子旁边的一个水井发生了事故,地下水管裂了,喷出几米高的水柱,道路全淹了,院子里的积水齐腰深,我们一边在屋里录音,一边忙着把贵重的机器往外运。对,当时录《雨吁》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记忆很深刻。
【释疑】
看不懂歌词,可以翻字典
记者:后来这张专辑为什么会被滚石“雪藏”?据说当时你和魔岩之间已经有了分歧?
窦:到现在,我们自己都不明就里,为什么这张唱片没发成。我们也询问过滚石,当时得到的答案是,对方觉得前一张《幻听》的销量不理想,所以从销量方面考虑,暂时不发《雨吁》,后来也就没人再提这个事了。所以录完这张专辑后,我就组织了“不一定乐队”,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是按照你希望的方向发展的,很多事情“不一定”。
记者:这是你目前为止最后一张有歌词的专辑,但我们已经能感到,你个人对于词的弱化,是不是在录制这张专辑时,已经决定接下来要走纯音乐的路?
窦:思路差不多就是这样。到了《雨吁》,唱词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与其在那儿强词夺理,不如换一种更自然的方式来表达。
记者:6年后,回过头来听自己过去的作品,有怎样的不同?
窦:这是一个反刍的过程。听6年前的《雨吁》,现在会有一些遗憾,主要集中在编曲方面,但我并不否定当时采用的形式。这一次正式发行,我没做太大改动,只是把当初删掉的两段又加上了。可最初我们录时所用的机器现在北京城基本找不到了,大多数都被淘汰。可能是天意吧,这一次做后期修改时,在当初借场地给我们录音的一个人那里,我们又找到了机器,非常难得。其实,这些年我和这个叫马军的朋友都没什么联系,他在6年后就这样突然出现了。
记者:很多买了《雨吁》的人都说,看不懂歌词,很多都是古字,为什么要用那么多难懂的字来表达?
窦:这么说不准确,不是古字,应该是不太常用的汉字。这样做源于当时对文字方面的尝试,我的思路是把我们汉字的四声完全融入到唱词当中,使发音更标准,避免走调跑音现象,因为当时这个情况在歌手中很普遍。尝试这种方法时,我是找到了一条可行的路线,先把音发出来,然后根据这个音去找可以用的字。
记者:汉字那么多,为什么挑选的都是看上去那么难懂的字?你作词的时候,翻不翻字典?
窦:我是翻《新华字典》的。挑的都是一些有涵义的字,它们的意思放在唱片里,能够产生某种片段感。不过,很惭愧,多年以后回过来看,我觉得还是不到家,如果现在,可能会更多地去掉字本身的意思。
记者:对于歌迷,你希望他们以怎样的方式去解读这些“晦涩难懂”的歌词?
窦:汉语毕竟是我们的母语,查查生字、翻翻字典,我觉得也不是什么难事。
【回应】
不会再唱歌,但会巧用“人声”
记者:你平时看古文吗?有没有最喜欢或是看得最多的作品?
窦:并不是经常看,偶尔会翻翻。(哪一部看得最多?)这个不一定。我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学文言文,感觉很新鲜,当时很喜欢,也有过一些幼稚的想法:为什么现在的人不那么说话?但后来兴趣很快就被枯燥的学习方式冲淡了。
记者:唱片封套的设计出自你的手笔,可感觉太过素雅,不像如今的流行唱片设计,你个人怎么想?有没有觉得和现在的流行音乐脱节?
窦:说来也不太理想。原本封面的圆,我是想要做成一个CD盘的感觉,但现在看,更像是一个轮胎。至于说太过素雅,我觉得平面设计上就是要以简单为原则,尽量避免花里胡哨的形式,因为现在花哨的东西太多,太雷同了,这个是不应该的。
记者:据唱片公司的反馈,这一次《雨吁》的预订量大大超过你以往的一些音乐专辑,有评论认为,这是因为之前的那次事件产生的“余波”,毕竟,大家想知道经历那次事件后,现在的窦唯状态怎样,你怎么看这种非常态的“热销”现象?
窦:这个我没什么可说的,从我的初衷来说,我并没有这方面的策划。事有凑巧,有那么一起事件,可能发行公司也考虑到这个因素,选择在了这个时间发行。
记者:现在你每天还去茶馆吗?能谈谈你每日的生活节奏如何安排?
窦:茶馆没了,现在大部分时间在家里。每天会听一些音乐,会想些东西,谈不上思考,只是围绕着录音去整理一些思路。
记者:接下来,对于音乐的计划还有哪些?如果这张《雨吁》的销售量很好,会不会重新燃起你唱歌的兴趣?
窦:音乐计划还不一定。但我想会沿用《雨吁》的形式,再出一张用人声和音乐相融的唱片,但我不认为那是唱歌,它与现在大众常见的歌曲是不一样的,决不会是所谓的表演式歌曲形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