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喜欢王,只喜欢他的《犹在惊惧中 》。
犹在惊惧中
大概十年前,走在马路上,湿润的海风吹着我少年时代的头发。
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年轻的可以变性,因为我常常和漂亮的女孩儿
耳鬓厮磨,却不涉猥亵。 她们是那么柔软而值得期待,当我从青岛天主
教堂出来,一路走向海边,我感觉她们中的一个,一定穿着美丽的裙子
等待着我。
她的裙子微微的湿润,当我走进她,裙角刚好拂过我的手臂。就这样,
我幻想着,走到他身边。
这时候他轻轻的叹口气,声音非常小,刚好给我听见了。
他一只手拿着雨伞,雨伞恨鲜艳,斜支在地上,仿佛拐杖。
奇妙的惊吓出现了, 我站在他面前,感觉我是一枚别针,而他是一只五彩斑斓
的蝴蝶,我绝对不能动,因为我感觉自己正在努力,好把他固定在一个画框里。
我平生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他很不年轻了,但穿着极度妖艳的女装,脸上
化妆很重,神气中带着一股悠悠然而又藐视一切的气概。
他身材细长,头发卷曲,眼圈发黑,看我的时候,没有表情,仿佛看的是空气。
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 回忆起来仍然觉得我见过的狂人虽多,却没有哪个
能与他的气度相比。
我感到害怕,因为他比我认识的女孩都美。 这是一种来源于视觉和性器官
内部的恐惧。 他是不可侵犯的,我是未发育成熟的,而她们究竟是什么
已经不重要了。
少年时代的我经常很可笑的夸张自己的男人气。
因为我当时聪明灵秀,所以被选去当小演员,并因此受到男性
同伴的猜忌。 为了证明自己的气概,我和有名的小流氓打架,
我当着大家的面,对漂亮的女孩说脏话。 见到他
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所奋力夸张的,真正是不堪一击。
他的样子仿佛告诉任何人,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世界的一个中心。
有很多根经线和纬线在跟随着他的影子移动,并染 上他的 色彩。
这就是传说中的两性人吧,我回忆起一次在同学那里看的黄色录像,
感到头脑中长期不理解的东西就在眼前简单而眩目的呈现。
我感到真正的恐惧,我想让一个女性把我抱在怀里。
我下决心要脱光衣服站在操场上,然后疯狂追逐异性。
那时候,这种人怎么生存,怎么敢于如此嚣张的走上街头,
这我现在都无法回答。 如果是在封建社会,他也许是我们青岛市长
的男宠,如果我见到他,也许会说,
相公,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也许他会对我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