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画话》
原价: 26.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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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名称: 张爱玲画话
出版社: 天津社会科学出版社
作者: 止庵 万燕
装帧: 平装
开本: 32开
出版日期: 2003-10
版次: 第一版
国标编号: 7-80688-054-2
作者国家: 中国
页数: 244
“张爱玲”三个字,当中纷红骇绿,影响了大半个世纪。她是一口任由各界人士四方君子尽情来淘的古井,大方得很,又放心得很——再怎么淘,都超越不了。
内容简介:
张爱玲除以小说、散文传世外,还遗有绘画作品,包括为自己或他人之作所画插图,漫画,为杂志所画扉页和设计的书籍封面等。目前所见她的最早画作,是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上海圣玛利亚女校《国光》第四期所载《某同学之甜梦》;最后则为一九四四年十二月出版的散文集《流言》中收录的多幅插图。现存张作共计七十六幅(组),又炎樱所作四幅,亦与张爱玲不无关系,均以原貌收入本书。
作者自述:
我是一个“张迷”,但我是“旁观者清”的“迷”。觉得张爱玲的《传奇》等,诚为中国小说登峰造极之作——在她之前有鲁迅,之后好像就没有什么人了;她的《流言》,在中国散文中也当名列前茅,然而一向对此很少发表议论。去年万燕见过访,谈及张爱玲颇多画作,却从未收集成书;我想这倒也有意思,于是议定合写一本《张爱玲画话》。万燕兄乃张爱玲研究专家,所著《海上花开又花落》我亦曾拜读;《画话》一应资料,也是她搜集的多,我提供的少,总之很沾了些光。至于所说:“这本书,我和止庵谁离了对方,都可以做,”于她是句实话,于我倒也未必。不过人海茫茫,彼此所好相同,殆是缘分使然。此番合作很愉快,或亦不无成功之处。
却说《传奇》所收小说在杂志上发表时,张爱玲共为八篇绘有插图,依次为《茉莉香片》、《心经》、《倾城之恋》、《琉璃瓦》、《金锁记》、《年青的时候》、《花凋》和《红玫瑰与白玫瑰》。其中体现作者对于人物的某种把握,或有超出文字表述者,似乎未曾为论家所特别留意。现在就来谈谈看法。当然我并不认为这八篇都是作者最佳作品,此外所特别中意的还多;然而写的乃是“图赞”,只能限定在此范围之内,别的只好另找机会谈了。又《传奇》一书五十年代在香港重印,已改名《张爱玲短篇小说集》;以后皇冠出版社推出《张爱玲全集》,又分为《倾城之恋》和《第一炉香》两册。这里仍袭用旧日书名,引文则据一九四六年十一月上海山河图书公司《传奇》增订本录出。
《茉莉香片》等篇,过去读过不止一遍,这回又都细细读过。一总有些印象,不妨趁便一谈。张爱玲的小说布局精巧,构思谨严,任你如何推敲,总归滴水不漏。而她驾驭语言真是得心应手,繁则极尽秾艳,简则极尽洗练,一律应付自如。张爱玲一并展示了中国小说和中文最美的收获,与一般有心无力或有力无心者,殊不可同日而语。论家每以题材渺小或狭隘为由,轻言她不够伟大,实为皮毛之见。无拘什么题材,全都有待开掘;伟大不在表面,在于对人性更深层次的揭示,而张爱玲把人性的善与恶都刻画到了极致以此而论,还得服膺胡兰成从前所言:“鲁迅之后有她。她是个伟大的寻求者”至于或嫌她未曾展现理想,塑造荚雄,岂不知伟大深刻之处正在于此。张爱玲非但没有受到时代局限,反而超越了所处时代——她无非不骗自己,也不骗别人罢了。
一九四四年四月《杂志》第十三卷一期,刊有《女作家聚谈会》一文,载吴江枫问:“张爱玲女士的小说都是自制插图的,非常精美,不知张女士对于小说中的插图有什么意见?又喜欢那一位画家的插图?”张爱玲答:“小说中的插图,我最喜欢窦宗淦先生的,普通一般的插图,力求其美的,便像广告图,力求其丑的,也并不一定就成为漫画。但是,能够吸引读者的注意力,也就达到一部分的目的了。”那么她所画插图,是为既不美化,又不丑化,力求其真的一路。所说“能够吸引读者的注意力”,单就艺术手段而言,旨在强调小说某些内容,尤其是人物形象特征。由此亦可得知,形象描写作为她塑造人物之重要手段,具有特别意义。张爱玲所写所绘,一概烂熟于心,显出揣摩功夫非同一般;绘画技巧又确实不俗,端的文笔到,画笔也到,足以相得益彰。
写作之时,北京大疫流行,出门受限,访客绝迹。历年搜集的有关资料,大半留置城内旧宅,一时无法取得,手边所有者寥寥无几。其中唐文标《张爱玲研究》、水晶《张爱玲未完》和张健《张爱玲新论》诸书,殊浅薄不足道;水晶的《张爱玲的小说艺术》,虽然较为著力,但也不无牵强。傅雷的文章《论张爱玲的小说》立场近乎可笑,绝非公允之作;胡兰成的《评张爱玲》、《张爱玲与左派》及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和耿德华《失落的缪斯》中的有关章节,洵为知人之言,惟篇幅有限,难以面面俱到。此番只好自说自话;其为他人所一再道及者,不再重复。然则所见既寡,虽力求独出心裁,仍不免拾人牙慧。好在此非正式论文,不过就张爱玲笔下若干人物略说一点感想罢了。
李焱、刘宏、万燕诸兄,通过电子邮件给我不少帮助。《诗》云:“嘤其鸣矣,求其友声。”幽居日久,不无感触;借此纸端,以志鸣谢。
“图赞”之外,还把过去所写几篇短文辑为《看张小集》。有的话题那里谈过了,现在就少说一点儿,以免辞费。迄今为止我关于张爱玲的文字,全数在此;实在谫陋寒酸得很,俟之他日用功好了。
二○○三年五月十五日
请读片断:
冯碧落与言子夜
小说写到冯家拒绝言家托人说亲,“然而此后他们似乎还会面过一次。”这幅画里所绘,大约就是当时情景,然而却是多年过后,传庆的一番揣想。碧落即如所保存的照片上那样;子夜却是现在传庆在课堂上所见打扮。当他走上讲台,“传庆这是第一次感觉到中国长袍的一种特殊的萧条的美。”在传庆的头脑中,这个印象与照片里昔日的母亲结合一起了。
碧落早已死了。传庆让她在自己心中复活,其实这个人物就是他自己。“像梦里面似的,那守在窗子前面的人,先是他自己,一刹那间,他看清楚了,那是他母亲。”他把母亲不幸的一生,细细地重活一遍,重温着她的痛苦,“在他母亲心里的一把刀,又在他心里绞动了。”努力找寻摆脱她以及自己的痛苦的可能,“他方才知道:二十多年前,他还没有出世的时候,他有脱逃的希望。”于是他要弥补她当年所失去的机会。这样母亲就又反过来重新活在他身上,他成了“碧落一传庆”,一个鬼与人的结合体。
传庆在现实里孤立无援,求助于冥冥之中,目标仍在一己的现实世界。然而死去的碧落能不藉此一舒毕生愤懑?对象是子夜,他那未露面的妻子,他的女儿丹朱——她们一个占了她的位置,一个占了她儿子的位置。末了传庆暴打丹朱,难道其中没有几分她的力气?以传庆的想法,“碧落只爱过他一个人……”冥冥之中,她是死不瞑目的鬼。
可是碧落终究要再次抛弃她的儿子——上一次抛弃他是生下了他——回到自己待久了的地方:“她是绣在屏风上的鸟
——悒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
子夜是传庆惟一能够投靠的所在,现在成了对他的最大压迫。他倾慕子夜,子夜却严厉地训年他。对传庆来说,问题不在现实之中——这里的子夜,是“一个经历过世道艰难,然而生命中并不缺少一些小小的快乐的人”;问题在于过去。张爱玲笔下有着最严格的因果律,谁也逃脱不了。子夜欠传庆的——传庆的母亲未能和他结婚,所以传庆未能做成他的儿子——应该多少给予补偿。他应该为聂传庆之为聂传庆承担一点责任。“传庆听他这口气与自己的父亲如出一辙,忍不住哭了。”这就是传庆的要求:有一点儿不“如出一辙”就够了。“他不要报复,只要一点爱——尤其是言家的人的爱。”但是子夜做不到,因为他不知道。“他还记得冯碧落吗?记也许记得,可是他是见多识广的男子,一生的恋爱并不止这一次……”现在他只是个好教授,好父亲——可惜不是传庆的。
请读片断:
冯碧落与言子夜(图)/原载《杂志》第十一卷四期(一九四三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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