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ariah (别操你#大爷(党)#了), 信区: RockMusic
标 题: for unlawful
发信站: 北大未名站 (2003年09月29日21:00:35 星期一) , 站内信件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有耐心看完一篇祭文,我曾经如此浅薄无知以至于将所有的追思看
作浅薄无知的情感,我仍然如此浅薄无知以至于写这样的东西去打扰你的亡灵,所谓祭文
,想必多半还是为了生者,为了我们心里反反复复的思量和疑问乃至不安,我写这篇文章
为了生者的安息——另一个世界的你已安息,必然。
得到消息的时候我正在把头发擦干,拨号上网,灌水,而你离开的那一刻,我应该还
在火车上,朝学音乐的长发少年要了一支希尔顿香烟,抽完,故作神秘的聊天。我没有想
到你,只有那支烟让我眩晕,出了一身的冷汗然后沉沉睡去,一切毫无征兆,连牵强都做
不到,你叫我如何相信?好吧,李文立,伴随着寒战和眼泪我想起你的名字,却无论如何
念不出口,就像一个不可点破的玄机,仿佛关于你的一切,随着声音的消散,就真的永远
离开了,似的。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unlawful,我们见到就吵架,我曾经在心里笑你,明明都是幼稚
,还要装作老于世故,但你是好人,我知道,你是宽容的,和年轻气盛的我总不同,我看
到你对生活充满野心和热情,和随遇而安内心荒凉的我又不同。然而我们都是坦率的,我
们中的所有,我们共同的朋友,对欲望和一切龌龊的东西如此达观以至直言不讳,因此才
会终于遇到——我多么爱你们,我如何承受得了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可是你,李文立,你的确是我的对头,你是一个bad joker,上次你来北京打电话给我
,我却没有能够见到你,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管哪一次将是最后一面,最后一次见
你这个高大的上海男人,我都不会去赴约,可上帝知道我现在多么想看到你,看到你活着
。
我看到你从摇滚青年儿变成成功人士,你有车、有房子也有了老婆,你是你家人的希
望和骄傲,我看到你对这世界的爱和无奈,世界是你嘶哑的嗓音、嘶哑的三套车。我想变
成你,我不想草草了结这操蛋的生活,李文立,你看上帝确实不够公平,他带走的是你,
而不是我,只有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对你足够好,我才能原谅他,把我们都还留在这个荒凉
的世界上,想着到底什么样的人,才值得死去。
我没有办法再写下去,没有办法再去面对死亡引燃的内心无穷无尽的黑暗,请让我快
些忘掉你,一干二净,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求不要让我们的心灵忍受忘却的自责,不要
让一切以尴尬收场,也不要让生活苟延残喘的爬行,我将大哭一场然后继续等待属于我的
一刻,像城市里所有多愁善感的冷血动物一样,只在肩膀交错的刹那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
,而谁对谁,谁对生活,都不再有额外的奢求。
再见,李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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