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花絮。。
他们有的手里拿着两三根,有的手里拿着八九根。是胡萝卜还是橘黄色的警棍还是从异教徒胯下切下的阳具还是收集自己喝过的红酒的软木塞?
他左腿勾在主桅第三根杆顶的软梯上,右脚踏在连在前桅三角帆的大滑轮上,这个姿势很稳,使他可以双手拿住望远镜仔细看清港里的一切。海风从前方的入港航道里吹来。“EuroTrash”, 他心想,到处都是,他去过的所有的欧洲港口,到处都散发着恶臭,无一例外地混合着香料和香精的味道,毫无掩饰毫无廉耻地显示着人们的欲望和虚荣。他收起望远镜,俯身松开滑轮的机关,摇响主桅旁的小铃,几个水手爬上前甲板,开始收起主帆。他从桅杆上滑下来,命令掣起后桅的小方帆和侧帆——“雄性三花猫”要进港了。三万只雄性三花猫里只有一只有繁殖能力,那无疑就是它,不然它不可能游遍了七海,越货嗜血无数,还没有被打沉。
“雄性三花猫”带着猫一样的谨慎靠近泊位,他开始后悔不该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接这个委托,来到正处在灭巫运动的狂热之中的欧洲,帮助那个没见过面的女巫偷渡,但是为了那棵能长金根的咖啡苗,他最终没能拗过那个在灯塔里掌灯的牙买加隐士,带着17名水手从加勒比海跨越大洋来到欧洲。17名水手,这个数字也是牙买加隐士指定的,据说是占星术的结果,但是他从来不信这一套,于是在出海的时候实际上是18名水手。可是刚经过圣卢西亚的航道转向东北,南方突然来了一阵飓风,风里夹杂的全是沙!飓风跟着“雄性三花猫”跨了三个纬度才消失,一名水手不见了。。。接下来的三个星期虽然风平浪静,但是他心里一直不愉快。那种被人胁迫的感觉,他一向不喜欢。
况且他在进港之前就察觉到一丝隐忧。那几个手里拿着胡萝卜还是橘黄色的警棍还是从异教徒胯下切下的阳具还是收集自己喝过的红酒的软木塞的人,令他有这样的感觉。他们站在码头工人和杂货箱子的后面,长袍包裹着脸,看不清表情。看起来他们不属于港口。他们可以出现在城堡的天桥教堂的回廊王城的后巷,总之是那些与权利和神秘有关的地方,那些圣灵与世俗的交汇处。但是现在,他在港口的阳光下看见了这种人。他觉得古怪。
船首水手抛缆的吆喝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放眼向岸上望去,搬运工人和物料商正忙个不停,那几个人已经不见了。他愣了一会儿,然后回到自己的舱里换上进城穿的衣服,挂上十字柄的佩剑和手柄镶着狮子的火枪,还有品位不高的绣花亚麻布的钱袋。他看上去像一个欧洲的远航商人了。最后他不忘把海风吹乱的头发理的整齐一些。“好了可以上岸了”,他对着桌上的西红柿苗用这个欧洲国家的语言说了一句,然后出舱下船,信步走上欧洲的陆地。
就在这一刻,全城的钟似乎一起发出一声闷响,街道上酒馆中的人们抬头看了一下,就有各自干自己的事了。他们还不知道,花絮过去了,lolon已经来了,那个曾经被所有欧洲君主恐惧并通缉的东方海中隐士易容之后,在风平浪静的一个午后,回到欧洲了。 |